磨断后,他们便以绳子系紧,裤腿盖着旁人根本看不出。只待伺机逃跑。
沈思月白日一直在寻机观察他们,大概出了京州不久,他们的镣子便都磨断了。
当日沈思月留下钝刀,便是想着趁他们以为逃走可行,再将之揭发,一旦抓回,几人身上藏刀必定殊死搏斗,下场必死无疑。如此无需费多少力。
那晚她将此事与张小春一说,合计之下,利用福天宝他们逃窜放火烧山,最是恰当不过。
阎象之当时听完愣了会,笑了一笑,“姑娘好计划。几个腌臜混子,的确死了也就死了。”
“思月当日藏此心机,也是为保弟妹安危。当您二位面前,方才敢说穿。”
阎象之笑道:“姑娘胆大心细。”
大帐里,烛火滴燃,掉在舆图上,张小春拇指一抹,嘴角咧开。
“铁岭驿站当晚,我让汝斌他们看管松些,让他们盗几匹马走。只是,附近山民需提前驱走。”
张小春看向阎象之。
阎象之点头,“我掩护江小江,让他连夜赶去铁岭山村,将那儿十几户山民转走。”
……
待张英听闻动静醒来,穿戴洗漱好之后,那铁岭山上的火势已如疯涨得一般,将山烧了个透天的红。
附近几个村子的武侯都赶去了铁岭山灭火,远远只听得锣鼓喧天。
然而那火势冲天,只怕要烧个三两日,才能劈出一条隔火带。
“大人,起火的是东山,恐怕咱得改道走西侧官道。”
周晏回禀道,“几个犯人先头暗藏了刀,这一路偷偷磨断了镣子,早上盗走了张副队的几匹马,伺机逃了进山。”
张英听完便觉事有蹊跷,怎会这么巧,在这个分岔路口,这几个犯人就逃了?
恐怕这里头少不了张小春的手笔。
只是一路事发不断,也令张英些许疲惫,不耐地道:“周晏,传命下去,改道西侧,不得耽搁。”
不论走哪条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卑职领命。”
张小春了解过张英,这人自命不凡,这便是张英最大的弱点。人只要有弱点,便可拿来掌控。
……
队伍绕过铁岭山,半空都还在飘着烟灰,浓浓的烧焦味扑鼻而来。
福天宝几人自是让汝斌他们击毙在了铁岭山里,恐怕到死都不知让人算计了去。
朱绪坐在马车里,望着远处滚滚浓烟和依稀可见的窜天大火,眼底抹开一缕冷诮的笑意。
“王宝宝,你说这火,是否来得正好。”
王宝宝扶着车门,站在门口伸长脑袋往后看,远远还能看见山头上有不少武侯在拼命伐树。
到处是奔走的锣鼓警示声。
“什么正好?你小子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王宝宝回头一看,朱绪面上异常轻松愉悦。心想这人比他王宝宝还没心肝,他也只是看着起火热闹,这小子居然还笑?
那山里住的人怕是都烧死了。
啧。王宝宝想到这,顿没了看热闹的心。缩回了车里。
沈思月顺着队伍跟着大家往前走,慢慢见周身人少了些。她紧挨着沈芳朝,从衣袖下塞给他一张沾着馒头屑的纸条。
沈芳朝手心一紧,悄然卷开,低眼一看,立即收起,眼里绽出熠亮的光彩。
沈思月点头,微笑,“是哥。”
低低的一声,让沈芳朝精神大震。
兄长果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