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彪子道，“咱昨儿才抢了人家菜饼子。”

大家不说话了。不是没可能，秦娇的娘和工头熟悉。

“阿婆呢？”叶舟问。

“我把叶婆婆哄进屋了，在里头缝她的那只布偶羊。”彪子道，抬头发现叶舟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你拿的啥，一上午，上哪儿去了？”

叶舟把包裹里的吃食，一人分了点，目光闪烁了一会，才把事情说了。

彪子脸色一僵，摇头，“那伙人可不是咱能惹得起的，叶舟，你不顾自己，不顾咱们，总得顾及叶婆婆吧？”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叶婆婆等于是他们几个共有的亲人。

叶舟并不是没有过犹豫，昨晚出手前，他一度犹豫着要不要坐视不管。

可是，叶舟还是做了，还是出了手。

“彪子，我……”

彪子起身，“算了。”背转过身道，“咱愿意跟着你，叫你声舟哥，还不是因为，你替我们每个人出过头。你叶舟从小到大，不就是这个脾气。”

彪子这些话其实在内心很久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年，你见过的不平事，忍了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事后许久都过不去？不像咱们，咱是真的可以心安理得。你讲义气，没错。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贸然行动。这次，是有人帮了你，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多少次你差点出事，我们都替你担着心。”

彪子一声叹，“叶婆婆还能活几年都不错，这是实话。这种鬼地方，每天都在死人。咱们能活着，不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尽孝了。”

叶舟看到彪子抬袖，擦了一把脸，然后走去了后屋。

余下几个伙伴，也都笑着，吃着叶舟给的吃食，“舟哥，彪子他说的没错。咱不怕麻烦，咱只是担心你！”

“舟哥，那姑娘给了你这么多吃的呢？人还挺好的。你这忙也算没白帮。”

“是啊，咱舟哥，就是这么好打抱不平！！那些坏人，丧尽天良的，早晚都要遭报应。”

叶舟眼睛湿润了。

他们都没有怪他，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难受。

叶舟拳头越握越紧，慢慢又松开了，他走进来，看到叶婆婆在窗户下，缝着那只破破旧旧的布偶羊。

那都是他四处捡回来的破布块，叶婆婆手里这只小羊，缝了很久了，刚缝的时候，叶婆婆的眼睛还没瞎，后来，小羊变成了四不像。

叶婆婆总说，等小羊缝好了，就有肉给舟儿吃。

叶舟把叶婆婆手里的布偶羊拿过来，塞给她一只南瓜油饼子。

“奶奶，你吃。”

叶婆婆闻了闻，“油饼子啊，真好吃，很久没吃过了。舟儿他爹，你给舟儿多吃点。他又瘦了。”

叶舟答不上话。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