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意识到,鞑靼人的凶残不仅仅是传言。
沈思月抬头眺望北方,“我幼时到过鞑靼王庭,他们那儿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喜欢割掉俘虏的耳朵,砍掉俘虏的手,削掉俘虏的头皮作为炫耀的战利品。有时,也会以此要挟和恐吓敌人。”
说到这儿,抬眼看向乔泰,“……乔泰,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折磨才是。”
乔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吓得满头汗如雨下,“你,你真的能帮我?只要你能保住我和我爹的性命,你,你有什么条件,随你开!”
沈思月没着急答他,而是说道:“真想让我帮你们,让你爹乔虎出面。”
乔泰迟疑了一下,非是他爹不能出面,而是他爹也让鞑靼人打了,城里认识他们父子的人不少,多丢面子。
回想方才沈思月一番话,乔泰一点儿侥幸不敢再抱,迟声说道:“成吧,我回城里,把姑娘的话告诉我爹。”
沈思月直言道:“不必如此麻烦。你是街道司的人,应当有办法带我直接入内城?我先去见你爹乔虎,再去驿馆,我时间有限。”
乔泰愣了一下,“有。”
按律流犯无令牌与文牒,内城门的守卫都会将其拦下,但管束并不那么严格,有时可找一些内城里有点儿身份的人带进去,再不济塞几锭银钱,不是难事,难的是有没有银钱。
“我得去和工头儿交代一声,让他早些放我下工。你等一等。”
……
城楼处,乔泰拿出他街道司的令牌,又难得大方地拿出几两银锭,守卫一见他身后的沈思月,直接说道:“沈姑娘?不必了,直接进吧!”
乔泰愣了,还有这种好事?
他在黑水城待了这么久,可从未见过守卫放着好处钱不要的。
“怎么你不知道她是谁?”守卫扫了乔泰一眼,蹙了蹙眉头,“登城墙救人,抓捕盗猎贼,这事儿你没听过?”
乔泰愣住,“自当听过。”
“正是这位沈姑娘所为。”守卫转而看向沈思月,态度恭敬,“沈姑娘,樊将军交代过,姑娘随时可以进城出城,不必查验身份。”
“什么,是她?!”
乔泰吃惊,一时张嘴呆愣,半晌没反应。
沈思月也有点儿意外,看这样子,应当是樊将军已经交代了所有守卫,至于为何都认得她,应当是互相指认过。
“麻烦军爷代我谢过你们大将军。”
守卫说道:“我一个小兵,奉令行事罢了,沈姑娘不必客气。姑娘,请进吧!”
乔泰回过神后,正要收起他那几锭银子,沈思月伸手拿了过来,随手搁在一个台面上,“军爷们守门辛苦,晚间拿去沽些酒吃。”
说完抬脚进了城,“乔泰,走吧?”
乔泰心疼了一下。
对面守卫没敢离岗,忍不住看过来几眼。
“晚上小春楼喝两壶?”
“成。”
两个守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