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楼?”一人皱眉道,“那是个窑子楼,就在前边儿不远。”
另外一人道:“那儿人蛇混杂,楼里姑娘多是外邦人,去那儿逍遥快活的外邦商贩也不少,暗人怎会选择藏身在那里?沈公子会不会是弄错了?”
“你们一人随我去,留一人在此处。陶将军他们应该不多久也能找过来,等他们来了,告诉他们。”
沈破云没有耽搁,他必须确保妹妹的安危,线索断开得越久,妹妹越是危险。
守卫没有争辩,抱拳齐声道:“听沈公子的吩咐!”
这里张小春还有陶将军他们耽误了那么小半个时辰,才循着沈思月留下的记号找寻了过来,与守卫碰了头。
“安如楼?”
张小春九月里在这一片办差的时候到过这个安如楼,是个老旧的窑楼,有两个酒客在里头闹事,打破了脑袋,一起抓进了衙门里,看起来安如楼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陶将军,找个不远的地方,先传信号回将军府。”张小春思考了那么一会,“把兵调到榷场附近。”
陶将军觉着这应该是要摸到暗人组织的老巢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立即吩咐下去。
“我们不如直接包围安如楼,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发现没有?”张小春没有着急反驳陶将军的话,而是忽然问道。
“头儿,发现什么?”
张小春锋芒暗藏的目光环顾四周,“这片区域都是老旧的建筑,土房窄巷,刚才走过来的几个路口甚至只能过一头瘦骡子……这意味着这儿很难进来车马。”
汝斌皱着眉头听完,双手抱胸,手托下巴沉思了一番,“头儿的意思是,饷银沉重,没有车马拖拉运不进来?”
“你说对了。”
张小春咧嘴,“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要忽略了敌人可能利用周围的一切。至少他们绝不会是用车马将饷银从这里搬运进来,也可能饷银不在此处据点,在其他的地方!”
沧桑的眼神危险一眯,“尉迟通此人不仅是武力强,头脑也不简单!汝斌啊,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对手,这是一场双方的博弈,所以步步都得谨慎!”
陶将军在一旁听了之后,方才的如释重负又重拾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太乐观了?
“月丫头若真是进到了暗人组织,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寻找饷银下落,我想我们应该耐心等她发出信号。”张小春眉心凝结起一层阴云,郑重看向陶将军,“将军,先不可让您的人过去,以免打草惊蛇!”
“是我过于心急了!”陶将军抱拳致歉,“我该怎么做?”
“让您的人手分散开来蹲守各处,一旦发现尉迟通及其暗人,暗号传递。”张小春沉声道,“我想,我得去一趟安如楼。”
陶将军颌首,“是!”
张小春说完之后,他却看了一眼守卫手里提着的酒筒,忽然双肩一松,动手抢了过来,打开便喝了两口,转而递给他们,“来,你们也尝一口驱驱寒气,放松放松,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大家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他们一个个搓着早就冰冷的手,得了陶将军首肯,便争着抢过去喝了起来,砸吧了一口:“哎呀好酒!”
陶将军闻着气味,忍不住也喝了两口,顿时觉得一股热量流淌全身,赶走了些许边关朔风的寒冷。
张小春随即带着汝斌一起往安如楼赶去,此时的作坊里,沈思月设法支开了仇九,她需要尽快查清楚这处作坊,并放出消息。
大概是因为她身份缘故,暗人并没有阻拦她活动,且他们似乎对她还较为恭敬。
沈思月来到前院,那股冲鼻的动物脂肪和皮毛气味又扑了过来,她走到熬制烛油的大锅前,趁人不备,往偌大的灶火里扔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