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绪可不想一直对着一张令他不那么喜欢的脸，将帕子打湿拧干，在沈思月的脸上捂了一会，又在脖颈下方捂了一会，再又取了只小瓶子，倒了点什么抹开在掌心，轻揉着她的脸。

见沈思月疑惑，他解释道：“用这个，撕下来的时候不伤皮肤。”

没一会儿皮面整个自己脱落了下来，几乎用不着撕，他又用温热的帕子替她将脸细细的擦干净，见着熟悉的面孔，朱绪眸光都随之深邃了许多。

沈思月将皮面收了起来，朱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那里沈破云他们慢了一步，这会也到了。

他们几个的伤势也都不轻，方才一路上索性便放慢了马蹄，远远缀在后头，放松了一下疲惫伤痛的身体，尤其是张小春，连勒马的力气都没了。

汝斌上来扶了一把，互相笑着拍了一把肩，汝斌道：“我这骑术马马虎虎，到了北地更是不行了，要不然刚才不至于落在最后头，看来日后且得练练。”

张小春扯嘴一笑：“你箭术刀法都还不错，傍身的本事够用就行，想要超越我还有月丫头，恐怕难。”

汝斌一笑，摇了摇头。

沈破云则扶了一把叶舟，这小子也是个敢拼命的，方才徒手拉着三个人，上来后手臂扭伤脱臼也不吭声，沈破云一眼瞧破，给他接了回去，叶舟疼得脸面抽筋，还使劲儿忍着，沈破云低低一笑。

“看得出来你喜欢思月，可惜这样的妹妹我只一个。叶舟，你是个胸怀坦荡的有志少年，思月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我这个当兄长的感激你今日不顾性命的出手相救。”

没想到沈破云会在给他接手臂时说了这样一番话，叶舟怔了怔，挠了挠头，露出一排白亮牙齿，眼光亮若星辰，衬得古铜色面庞甚是帅气逼人。

“我喜欢小月！也知道这辈子没有机会，但我并不难过！不论何时何地，她有任何危险，我叶舟都会不惜惜命去帮她！”

沈破云眼里都是欣赏的笑意。

几人接过管家命下人递上来的温热帕子，各自先擦了一把脸，喝了几口水，转头见沈思月恢复容貌，都看了一眼，先头还真是不怎么适应。

“仇九的遗体在哪？”

沈破云也问了起来。

管家这才领了他们一起去到后院，仇九的遗体被安放在亭子外头的一棵大桑树底下。

沈思月从头到脚看了一眼，见仇九胸口还插着一把刀，这大概就是致命的一击了，沈破云在一旁说，若非刀姨这一刀，也许仇九还有一线生还的可能。

张小春蹲下来看了一番，遗憾叹息，“这家伙体力惊人，受如此重的伤还能打，简直不可思议。”

“可否把那名叫阿照的女子带过来？”沈思月对府上的守卫说道，“该让他们告个别。”

“是！”

阿照被守卫带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让开了几步，阿照忽然停下步伐，目光投向地面躺着的仇九。

那是仇九，错不了，她不可能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