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翟年眉头冷锁,淡漠道:“不必了。”
胡德武一僵,忐忑不已,哪里敢多问什么,“……是。”
“我这一趟来,不止是为了那孽子。”朱翟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于堂屋踱了两步,背对胡德武,“殷家这一遭叫人揭发,数年之前梁山女匪首梁夫人一案,殷国老违逆圣命,包庇匪党,更甚至以权谋私,从中中饱私囊,惹来皇上雷霆震怒,下令彻查殷家。”
“什,什么?!”胡德武震惊,“不知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文叔一旁道:“年前不久。”
胡德武顾不得了,猛擦额上冷汗。
朱翟年转身,淡漠的眼神不怒自威,“殷家垮了。你倒也不必如此慌张。户部势力如今归晋王。”
说起晋王,胡德武这也是从殷家这边才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很快领会了朱翟年话中的意思,大大的躬身道:“下官誓死效忠晋王!”
文叔与朱翟年互递了一眼,又一齐看了一眼弓着身体的胡德武,朱翟年的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冷意。
“胡县令快些起身吧。”文叔道。
朱翟年重又坐回椅子上,“今日路过城门,所发生之事略有所闻。可是铁矿场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必惊慌,殷国老当初选了你来黑马道,为的便是这儿的红山铁矿,好方便殷家私铸兵器。这并非什么秘密,我与晋王早便知悉。”
胡德武猛的一震,这桩秘密衙门里除了他身边的亲信,可再无其余人知晓。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胡德武心下吃惊,好在很快稳住了,支支吾吾回道:“是。下官不敢有所隐瞒。乃是一名旷工撕走了一页账目册子出逃……下官命几名衙役追拿,不想闹出今日这等事!”
朱翟年语气漠然,听不出半分情感,“我若不来这一趟,这消息传回京州,你这颗脑袋还端不端得稳?”
“下官无能,恳请朱老爷出主意!”
“不急。”朱翟年,“既然我来了黑马道,这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说完,他扶额露出疲态,“我倦了。”
胡德武立即道:“下官已着人收拾出了一间上房!”
朱翟年点到即止,不再多说,自去修整这一路上的颠簸与疲劳。
“对了,本侯来到这事,暂不消让御史王吉人知晓。该见的时候,我会让文叔告知你。”
临抬脚朱翟年又吩咐了一句。
胡德武低着头,“……是。”
“老爷打算何时去见公子?”回到客房,文叔服侍朱翟年宽衣,待休息一会再行沐浴,他走过去将厚重的氅衣挂在衣架上,又走回来侍立一旁,缓缓的询问。
“你以为真是我去见他?是他几时想要见我。”朱翟年的面色变得几分难看。
文叔微愕,“老爷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