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德武的人一撤走,朱翟年面对朱绪的背影,缓缓开口道:“你们不要忘了,以你们此刻的能耐,恐怕还不到想如何,便可以如何的地步。”
朱翟年背过手,用力地摁着指上的扳指,颚骨都在绷紧,“该不该跟你们合作,我还需要斟酌,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你们也好自为之,好好的想一想!”
说完,他便转身抬脚进了屋。
“送客!”
文叔跟了进来,这里唤了随从将桌上收拾干净,见朱翟年久久地立于灯案下,他走了上来,将剪子递出去。
朱翟年顺手接下,摘下灯罩,剪了剪灯芯,恍惚一亮的灯火,映着朱翟年眼底一丛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那双眼睛,像极了蓝玉。”
文叔安静没有开口,但内心明白朱翟年说的是什么。
朱翟年从恍惚的神思里拉回来,挑头看了一眼身旁立着的文叔,“你跟了我几十年,以后觊越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老奴明白。”
“至于合作——”朱翟年将阴沉郁怒给压了下去,“把侍卫叫进来,我需要他们去办点事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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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春把人带到了侧门,不远处停着韩计通的马车,街面上还能看见些许行人吃完夜酒,赏完夜灯匆匆往家赶的身影。
“你们不问我为何叫我父亲来黑马道,又是否怀有私心?”朱绪看着张小春还有沈思月。
“如果私心是找晋王报仇,那么这份私心我也有。”张小春沉声说道,“狼奔军的仇怨绝不会就此干休。”
“阿月不怪我瞒着你这件事情,自作了主张?”朱绪低头,眸光灼灼。
月色之下,沈思月肯定摇头,“你一定有你的原由,但我想要知道,阿绪这样做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心思?”
朱绪淡淡一笑,“果然我所想逃不过阿月的眼睛。”他微微仰头,凝望夜色下几只远去的孔明灯,飘向了死亡泽国,“是,我不仅要晋王失去一切,还要让朱翟年失去他渴望的一切,以抚家母泉下之灵。”
沈思月沉吟,“你如何确定,你的父亲会肯答应合作?毕竟……我们的胜算并不大。而他眼下所拥有的实力,想要来对付我们仍然易如反掌。”
“我了解他,他会答应。”
听着朱绪笃定的回答,沈思月心头浮起一丝淡淡的难安。
“我跟月丫头可以暂且放下芥蒂,跟朱家合作,但永王幼子那里,我看还得问问人家的意思。”张小春道。
“不必麻烦。”朱绪道,“这件事情本就是元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