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计通抬脚,“明白了。”
榻旁立着阿照,她深深地皱着眉心,满是疑惑地看着朱绪,方才的话听得似懂非懂,见朱绪忽然朝她靠近过来,阿照浑身一阵紧张,不自觉露出防御的姿态。
“你无须紧张我,除非你伤害到阿月,我会让你尝到害怕的滋味。好在你这个蠢东西,对待阿月也算一心一意。”
朱绪面无波澜地看着紧张不已的阿照,“那日在托叶寺,你追出去时,应当还遇到了什么人?”
阿照脸色一白,瞪着惊恐的双目,簌簌发抖。
“我猜是刀姨?”
随着朱绪的逼近,阿照的额上浸出一层冷汗。
“刀姨找你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她直接杀了你,要么她还想要回你。那日你返回时,悄然看向阿月的眼神带着一丝闪烁,此外,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一丝罗魂草的气味,此草产于越州,气味轻淡,旁人不凑近根本闻不出来,有剧毒——想来是刀姨给的你,她想让你给阿月,甚至是阿月身边的人下毒,你便还有机会回到尉迟通的身边。”
朱绪唇角一掀,“我可有说错?”
阿照双腿一软,身体向后一歪,靠在榻沿上,一张脸白得像纸。
朱绪逐渐透出阴冷的眼神,唇角的一缕笑意渗人骨髓,“有我在阿月身边,任何危险的气息,我都能够察觉出来。”
阿照一瞥之间,如坠冰窖。
“你可知——在这些日子里,但凡你动过一丝的歪念,此时此刻你绝无可能还站在这里。”
——我,我没想过要伤害姑娘。
阿照艰难的比划道。
“最好是如此,我希望你记着这句话,一直到死。”朱绪稍显冷酷无情的道,“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但你重活一次的机会,是阿月给的你。”
朱绪收起眸中阴沉森冷,“希望你对得起她的一片好心。”
阿照浑身一松,惨白着脸,慢慢脑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手缓缓比划——我会拼尽我的性命来保护她。
绝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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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月是在一阵迎面的寒风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地平线的远处立着宏伟的雄关,耳旁是哒哒奔跑的马蹄声。
她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皮绒氅子,头上戴着一顶毛毡雪帽,靠在一堵温暖的胸膛上。
朱绪低头看了她一眼,一边稳稳策着缰,一边附耳对她说,“阿月坐稳,一会到了关隘再让你下来。”
沈思月回头望了一眼,在他们身后还有十来个人跟着,一人一骑快马。
另还有小马哥跟在后头。
“在你昏迷后,我问过芳朝,小五做了梦,梦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预兆,其中还发生了一场雪崩,压死了许多人,但小五没有看清楚是谁。”朱绪的嗓音不高不低,贴在沈思月耳旁,对她解释,“兄长知道此行危险十分,才没让你跟去。”
“但我知道,你若醒来,得知兄长出事,必会耿耿于心。是故,我愿意陪着你冒这个险。”
“我已同三娘商量过,三娘深明大义,未阻拦我们。与此同时,我让韩计通私下将准备做好。临行又见过樊将军,得了出关令。”
沈思月听后一腔动容,热流从心间淌过,眼眸潮湿。
“兄长他们先于我们出发一个时辰,想要赶上他们怕是不容易。我们直奔阿尔齐山,到时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