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一瞬间。
“那鲜卑人为何要多费精力,将鞑靼王围困在羊台堡,这样绕来绕去的,他们自己岂不是也麻烦?”王伯常想来想去不解的道,“有可能像思月姑娘猜的,鲜卑人也没想到鞑靼王会铤而走险走北边。”
“按照常理,鲜卑人该截断鞑靼王北逃的路线,将鞑靼王围困在南下路线上才对,这样一来更轻松省事。”周晏带着满脸不解的疑惑,“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
叶舟跟彪子就更不解了,两人互看了看,不太懂的事情,他们没有插嘴。
“是啊,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这回连韩计通也有些犹豫。
沸腾的水锅底下,火苗旺盛,映得朱绪的眉眼之间幽深难测,“刀姨有阿尔齐一带详细地形图,说明了他们对这里做了足够的了解,不会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北边的路必然会事先截断,没有截断,便说明是故意而为——重重分析表明,羊台堡是关键。”手中的干枝轻轻一折,将它们扔进了火篝里,“只是我还想不出,鲜卑人……又或是尉迟通为何要这么做。”
两名侍卫没开口说话,朝朱绪投来注视的一眼。
他们效力朱翟年,可对朱绪并不了解,但印象中的这位少公子,绝非眼前看到的人——原来一个人可以隐忍得如此深。
外面狂风暴雪,牛毛帐篷里忽然变得沉默安静,唯听风雪呼呼刮过,大家都在思索心中疑问。
沈思月心中隐隐的感到不安,现下只有她跟朱绪清楚,鞑靼王极有可能就被困在了羊台堡。
至于鲜卑人还有什么阴谋不得而知。
若是兄长他们也猜出羊台堡,会否先他们一步赶去那里。
她将舆图收起,“我们明日还需赶路一日,先商量到这里,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保存体力。”
“好。”
王伯常起身,“我再去弄些雪来煮水,顺带瞧瞧马匹。”
“我跟叶舟还不累,我俩先放哨,小月姑娘,你们先休息!”彪子主动说道。
沈思月为保存体力,便没争执,“好,彪子,辛苦你跟叶舟了。”
“那半晚的时候换我跟韩老板。”周晏拿起水囊又灌了些热水,觑了一眼两名侍卫,“你二人便接我们的岗吧!”
侍卫面无表情,但也没反驳,将厚厚的氅衣一裹,怀里抱着刀,靠着彼此,闭目休息。
这样的天气下大家并不能好好的休息,都是闭着眼睛睡得断断续续,大约熬到了四更时分,风暴才逐渐的小了下来。
朱绪翻眼一睁,几乎与两名侍卫同时起了警觉,低低一声,“有人来了。”
侍卫立马推开篷幕外堆积的雪走了出去,握紧了手中的佩刀,远眺了一眼后,皱了皱眉,弯下身朝帐篷里道:“公子,像是牧民,只有一个人。”
阿照警醒过来的头一个反应便是查看身旁沈思月的状况。
很快,大家都醒了过来。
只听簌簌的风雪中,有悠悠的驼铃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