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许还能有其他的出路。
“若我们失败,汗王不必等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下山。”沈思月干脆道,“记住,往西走,汗王应当能遇上我的义父!”
鞑靼王得知还有一支人马的时候精神振奋,可当他得知也不过是区区四五十人的时候,立马又抿紧了干枯的嘴唇。
“不怪烈斛去了一趟黑马道,回到王庭的时候,他对你赞许有加。本王起先还不当回事,今日再次相见,你果然是大有不同了。你跟烈斛还真是天生一对!”
汗王见沈思月准备离开雪洞,忽然对她说了一番心里话,眼里多了一丝欣赏。
沈思月把弓箭挎上,驻足回头,“汗王倒是把我幼时在王庭吃的苦忘得干干净净。我来救你,可不是因为你儿子,我对您的儿子烈斛没任何兴趣。”
汗王脸色霎时一僵,尊严面子扫了一地,怒意勃然而起,却只能生生的忍了下来。
周晏几人听了这话,还没来得及嘲讽汗王想得太美,沈思月的话顿时解了气。
朱绪仿似未听见,这里与侍卫交代了几句后,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曾习武练功,唯我半点功夫也无,雪洞只能暂避一时的安全,我留下来,防备不时之需。”
沈思月原就想让他留下,心下倒是松了口气,没做多想,她点了点头,几人速速出发了。
待他们一走,朱绪转身走向鞑靼王,从氅衣底下拿出来一把小刀。护卫一惊,当即将他拦下。
鞑靼王皱起了眉头,略带几分防备的眼神看着朱绪,他没有选择及时制止护卫,他是汗王,阅人无数,但眼前这个年轻的周人令他猜不透。
朱绪也不在意,他停在了三步以外,数日的疲乏困顿,使得他面容憔悴了许多,愈显清冷,眉目微微一淡,便甚是阴戾逼迫。
“不知汗王听没听过在中土的古时候,有一种江湖人?”他轻抬着眉眼,“他们不擅习武,便钻研毒药医理。后来被世人所不容,再加之,这世间的毒花异草也越来越少,这种人便也渐渐的没落。”
鞑靼王浑身一冷。
“我来自河阴朱氏,家族当中收集了数之不清的古文典籍,五花八类,都堆积在那逐渐无人问津的旧藏楼里。里头还有不少旧藏的宝贝——例如一些绝迹的毒花异草。”
“当年,朱家有一位长辈,酷爱搜罗此类东西来清除异己,甚至拿去偷偷的敬献给了宫里的一些个妃嫔和亲王。后被族长查出,以家族的私刑处置了。”
朱绪眺了一眼雪洞入口,转回头继续往下,嘴角浮现出似有若无的冷笑。
“我幼时常被殷夫人毒打,她将我关在那旧藏楼的禁闭暗室内,三日不给水,五日不给食。饿得极了,我便撕那发霉的书页来果腹。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一道暗门,暗门的背后,是连接甚深的暗室。那里头藏着我们朱家祖先留下的许多东西。”
“我在那里学了机关秘术,还偷偷学了不少毒术,外祖家是医药世家,我从他那里习到了医术,有这门基础,毒术自是一学便会。”
鞑靼王身体僵滞的躺在那里,发白的脸色十分难看,眼里带着无比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