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那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并未发现异样,沈思月敛去面上的神情,将暗箭悄无声息收起。这明显违背了比试的原则,背后放箭之人绝非樊校尉手底下的士兵,意味着有人不愿她比试过关。
整个镇边军里有这个想法的人恐怕不少,但敢动手的人不多,沈思月下意识想到了白日和樊将军争执的参将。
好在朱绪先头提醒过她这一点,“镇边军不全由樊将军说了算,他想让阿月进军营当这个教头,必然是经过了一番力排众议,尽管如此难保一些人企图暗地里‘阻止’它的发生——阿月比试时需得多一个心眼。”
沈思月把长弓朝背上一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几个士兵,对同伴说道:“将他们的铠甲解下来。”
几个士兵一愣,下意识抱胸护住自己,“你们要干什么?”
石头不客气道:“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士兵:“……”
石头给自己穿上了一副大的铠甲,拍了拍沉甸甸的胸口,又端正了一下盔帽,新奇地说道:“北边人的铠甲还真是沉重,咱们海州军兵可没这样重兵铠甲,没想到这身衣裳一穿,我石头也像个兵了!”
士兵:“……”
五人对六人,刚好差了一副,沈思月便没穿,她看着石头脚上的鞋破旧不堪,还是海州人常穿的布鞋,露出一截结痂的脚踝,瞧着便冷飕飕的,并且一眼便能露馅。
她将士兵脚上的靴给摘下来,扔给石头说道:“鞋也换一双。”
石头早盯上了,可他没好意思拿,他把靴子往脚上一套,只觉得自己愈发神威了起来。
士兵这就有些不满了,“你们这简直是来打劫?”
沈思月笑笑,“回头定还你一双。”
士兵认得沈思月,无奈的摆摆头,“罢了罢了,军中不缺靴子,我那儿还存了两双,给他穿便是。便宜这小子!”
石头也不是那忸怩的人,欣然承下了沈思月这份人情,他盯着脚上的靴子,心里琢磨,不知拿去改一改,给妹妹穿合不合适?
“沈姑娘,我们还是赶紧去投石营吧,万一那些人赶在咱们前头把人救走,可就不好了。”
“不必去投石营。”沈思月忽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里没有俘虏,有的是假扮俘虏的敌兵和陷阱。”
“你怎么知道?”
“两营中间设有一座哨楼,楼上的哨兵看似增加了人数,实则有意放松了对两营的观察。”
石头有些不敢相信。
“任何看似的小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沈思月一边说一边详细观察周围的动静,“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中营。”
“叶舟兄弟他们……”
“他们明白。”
石头知道他们之间有暗号,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方才她不着急,原来是有意让别的小组听了去?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果然远远的听到投石营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大的动静,一些纷杂的火光迅速朝着投石营靠近,不是埋伏又是什么?
石头想到那些讨厌的家伙吃了个瘪,就觉得痛快了不少,这一招声东击西实在是妙极了。
趁着这会儿,他们赶来了中营,只是沈思月没有直奔主将大帐,而是来到了中营其中一个哨楼的底下。
哨楼是木架子搭建而成,往往官道路旁常见的哨楼不过一层楼高,军中哨楼足有三层,夯实的木架子中间,每层都各有一排简陋的木梯从下往上呈之字形,踩着梯子可直达哨楼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