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什么都没听,失魂落魄回到车上,她已经感觉不到脚踝处的疼痛了,只觉得手脚冰凉。
林右臣好一会儿了才出来,在这期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万分煎熬,心头也像插了一把小刀,疼得窒息。
感觉林右臣坐上车来,温倾连忙收拾好情绪。
等看到他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口,她勉强提起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今天好累,我们回家吧。”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她被折腾来折腾去,不管是身还是心都累到了极致。
她已经不想询问林右臣为什么苏念晴会在这里,她只想早点回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睡过去什么都不想。
林右臣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想说话又见她别过头看着窗外,皱起眉来,把要说的话全都压了回去。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他们永远无法靠近。
车中再一次变得安静,隐隐有了压抑之感。
一路回到家中,温倾径直开门下车。
她隐隐带着排斥的举动让林右臣的眉头越堆越高,额前的伤口也隐隐抽疼。
他几步上前走到温倾身边,拉住她的手腕道:“怎么了?”
掌心下的手腕过分纤细,仿佛他再用点力便能把她的手掐断。
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和刚刚着急担心他的模样是两个人。
而这一切都是从不久之前的那通电话开始的。
温倾低头看向被他握住的手腕,心里难过又委屈。
她好累,不想再听他说伤人的话,索性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我困了。”
她拉开林右臣的手往前走,手腕却被牢牢禁锢。
她微怔,这是林右臣第一次紧紧拉着她不放手。
继而,她无声的提了提嘴角,唇边笑意微凉。
温倾转过头,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林右臣,低声道:“我累了。”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自己累了,很直白的意思,林右臣却觉得里面含着其他意思。
累了……
林右臣怔然,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温倾得了自由,心头却像有刀在割。
她提起沉重的脚,一步一步往前走。
乌云当了月色,天色沉沉如墨。
林右臣沉默着,看她一瘸一拐的背影。
有冷风拂面,他的面孔隐于黑暗中,无人知晓他的神色。
耳边响起了宋笒调侃的话。
“怎么陪她过来的不是你?”
乌云散开,冷月的光辉从天空洒下,透着微凉。
风卷的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似在嘲笑他的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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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倾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林右臣没有回卧室,她止不住去想他是不是睡客房去了,又或者在和苏念晴打电话。
想的越多,她便更睡不着。
昏暗的台灯照着她的面孔,恍然间,她讥讽一笑。
温倾,温家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猜疑,自卑,死气沉沉。
真正的温倾在几年前的车祸里死了吗?
她拉开抽屉,取出安眠药吃下,闭上眼。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温倾一瘸一拐下楼吃早餐,家里的阿姨连忙道:“夫人,先生昨晚在书房工作了一整晚,早上什么都没吃就出门了,您劝劝他,年轻人身体好可也不能这么耗。”
未料到会在阿姨口中听到林右臣的事。
温倾愣了一下,沉默着点点头。
又工作一晚上吗?
阿姨见她兴致不高,不敢再多说,给她从厨房里端了排骨汤。
温倾早上只有吃粥的习惯,看到排骨汤不由疑惑:“怎么大早上的炖汤?”
“先生出门前吩咐的,夫人多喝些,这几天注意休息。”阿姨笑着,又补充道:“先生特意嘱咐了,让我看着您,不要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