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烁,周围很快昏暗了下来。
但慕长宁还是能看见,他的目光,牢牢地固定在她身上。
其中暗流涌动,似是日落时分的浪涛,她刚刚见过的那样。
澎湃直接,强烈得让人生畏,却也有着一抹温热,蕴藏在触摸不到,看上去十分遥远的地方。
陆展安开口问她去哪儿了,慕长宁没回答,只是说很凉。
西装布料摩擦的动静让楼道里再次亮起,陆展安蹲在地上,拿出了口袋里的方巾。
他伸手,慕长宁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脏。”她说。
陆展安再次低下头,大手轻松拿捏住了她的脚腕。
慕长宁记得她光脚踩过挺多地方,不光是泥土,还有沙子,皮肤脏得都变了色,估计葛文扬车里的皮质座椅也是如此。
一根手指摸着她凸起的骨头,动作很轻,让她不自觉的随着他往上抬。
绵软的方巾,一点一点地擦去了她脚底的污渍。
陆展安脱了外套,让她踩在上面。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问。
日落之后,慕长宁是上车才拿到手机。
一打开,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这种可怕的程度,又是他打来的,她怎么会有想回的心思?
陆展安没听到她的回答,接着问。“你跟葛文扬去哪了?为什么要跟他走?”
这问题就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了,她不应声,他就一直等着。
“他在追求我。”
慕长宁找了一个自己认为挺扯淡的原因,但架不住陆展安就信这种。
她无所谓地笑了下。“既然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追求者,我总得比一比,谁更值得我选择,不是吗?”
又是比较,他真的太讨厌这种说辞。
就好像是把他放在了货架上,要他外表鲜丽,明码标价,供人挑选,想想就窝囊。
偏偏这权力还不在他手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静静地听,最后问上一句。“比出来了吗?”
慕长宁莞尔,轻轻摇头。“还没有呢,下次再说吧。”
说完,她推开陆展安想往里走。
暗下来的楼道里显得格外阴森,尤其是身边还有着一个往外冒寒气的主,她着实不想再待下去。
她在昏暗里被擒住,箍在两侧的似乎是猎鹰的利爪,又快又准。
脚下的西装拧成了一团,慕长宁听见了自己后背撞在墙上的声音,很闷实。
“……陆展安,你是不是有病?”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展安没被她骂恼,俯下身来的时候,声音依旧低沉平和。
“没有下次了。”他说。
“什么?”她头都被撞晕了,一时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展安侧头贴过去,慕长宁耳朵上一热的同时,也有点疼。
那是他露出的尖牙咬上去的感觉,跟耗子似的,一点点地磕,慕长宁几乎能听到她耳骨发出的声响。
她浑过电一样地打颤,疯了一样地去推他。
“没有下次。”陆展安拽住她的手,重复着。“不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