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组的警员接着刘俊候说:“四个子女似乎都不愿意接老人同住,平常连来看望老人的时间都少。如果他们多关注一下老人,也不会连老人为什么去沙滩公园都不知道。”
陶鹏咂舌:“老人在的时候,他们不尽孝陪伴,这会儿老人死了,倒是都孝顺了,个个都跑来要赔款。”
静默。
一分钟后,刘冉继续:“据我们现场调查和走访发现,老人虽然性格古怪别扭,但近期唯一发生争议可能结仇的事情,也只有沙滩公园这一件了。他平时独来独往,并不喜欢和人过多交谈。胡建业老人的儿女也没有仇家,近期也没有和人发生什么冲突。……以上是我们这组的调查发现。”
刘冉朝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忙不迭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回到座位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和南南小声地说:“紧张死我了!”
南南好笑地看她,点了点自己的笔记本,低声问:“你不是说有‘四五六’吗?”
刘冉努努嘴:“别说了,被司队说一句,我差点连‘一’都憋不出来。”
刘冉结束后,二组也派了李捷因上去发言。
李捷因走到原先刘冉站的位置上,简单地自我介绍了句:“各位领导前辈们好,我是新晋实习生李捷因。”
“今天我跟着师父去了交通局调查了前三起公共交通老人死亡的具体情况。”说着,李捷因将三位老人的资料贴在白板上,并且将三位老人乘坐的车辆标注在一旁,继续,“这三位老人死亡时乘坐的线路都是过江路线,并且固定居住地址和胡建业老人一样都是江北区。”
“针对三位老人,我们分成了三队分别调查详细情况。我和师父调查的是乘坐地铁死亡的王金祥老人情况,王金祥老人住在江北区小村路爱莲小区,他身体状况良好,退休后一直在江中区老年大学学习,这也是他经常往返江中区和江北区的原因。”
“王金祥是独居老人,他有一个儿子,但在外地工作,成了家后就很少回江城了。他以前是语文老师,现在在老年大学里主修的也是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文学和书法。据他同期同学说,他要求很高,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有一件很巧的事情就是,王金翔老人也和沙滩公园有过矛盾。也就在前不久,他和老年大学的同伴去沙滩公园游玩时发现碑刻有问题,当即就给公园管理处打了投诉电话。后来老人每天都会去查看碑刻是否更改过来,没改就一直投诉,投诉公园没回复就投诉到市里……可以说,那个碑刻是被王金祥老人催着改过来的。”
“后来我们去问了沙滩公园文化中心的负责人,对方说对于老人王金祥的建议,他们是着手在办的,并且已经提上了议程。但是老人不听他们的解释,每天一个投诉对他们压力很大,而且市里面还对他们下了处置意见,这让他们很被动无奈……”
“也就是说,老人并没有与景区发生轰动性的冲突,不断地投诉产生的负面影响,只有景区内部人员知道,对吗?”司衍一问。
李捷因点头:“是的,司队。”
司衍一垂眸,手指的笔点着桌面,又问:“王金祥老人还有其他冲突事件吗?”
李捷因:“据目前我们得到的线索来看,是没有的。”
“嗯。”司衍一点头,没再开口了。
接下来与李捷因同组的同事分享了关于老人赵海的调查情况,老人赵海有一个女儿,嫁到了隔壁城市。他的老伴前年去了女儿那里帮着带外孙,所以老人赵海一个人住在江城。与之前案件一致的是,老人在一月前也曾和人在公交车上发生了一起冲突——
赵海上公交车后发现已没有空着的座位,就让坐在座位上的小姑娘让座。小姑娘生理期难受得厉害,将情况告知老人后,老人不管她难不难受,只说“我是老人你就应该让我”,一边骂脏话一边想要拖小姑娘起来。小姑娘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道歉,一听老人这么说立即就火了,两人就因为这事大吵了起来。最后,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以和为贵,给老人让了座,结果老人坐下后不仅继续骂小姑娘,连带着让座的中年男人都骂。有人帮着小姑娘他们说话,老人就连人一起骂,说什么“大家都不尊重老人”,“年轻人就应该让着老人”,“老人说什么就得听什么”之类的话。劝和的人,也被老人骂“和稀泥”“管闲事”,最后全车的人都被气得不行,也就不理会老人的骂声了。据公交车司机说老人骂了一路,一直骂到下车……
赵海死亡事件相关线索讲完,司衍一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才抬眸将视线移向南南。他扬了扬眉,开口,声音清冽:“南南,到你了。”
南南眨了眨眼,站起身应道:“好的。”
顿了顿,她咧嘴又接。
“师父。”
音色甜美,尾音上翘,简简单单的“师父”叫得人心尖发颤。
司衍一的心尖就颤了颤,很奇怪的,不受控制的。
司衍一眉梢微蹙,只觉得那颤动是被腻的。
他收回看南南的眼,说:“好好说话。”
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