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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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不知是谁突然嚷了一嗓子，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瞬间惊醒，许高胜也不例外，他挣扎地掀开眼皮，心想下个鬼，就临川这鬼天气还能下雪？他活了16岁都没看过一点儿雪。

夏迟月往外一看，发现真的有小小的雪花，她吃惊地长大口，立马跳了起来大喊：“真的下雪了！！”

这下子，全班…不，整个教学楼都轰动了。

铃声也十分应景地响了，老师们只能无奈地看着同学你挤我推地趴在窗台那看“雪”，低楼层的同学还特地跑下楼到外边。

鹿月漫没有挤上去，窗户那么大，人头攒动也只是占据了窗户下边，上边依旧能看到外边，因此她只是看了一会儿窗外，就默默地低下头看书。

许高胜原本也要挤上去的，靠窗方便，完全能占据最佳观赏位，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的鹿月漫，便错过了机会。

“小鹿~别看书了，一起去看雪吧！”

夏迟月转头发现只有鹿月漫一个人还坐在位置上，她直接挤出人群，蹲下来趴在她桌上，眼睛眨巴眨巴的。

系统不合时宜地出声。

［虽然但是，我提醒一句，这不是雪，是霰。］

鹿月漫被拉着去窗边，同学们嘻嘻笑笑地让出位置，从天上飘下的小冰粒飘飘洒洒，落在伸出窗外的掌心融化成冰冷的雪水。

风裹挟着雪屑拂过发梢，一片寒冷。

夏迟月突然感慨。

“啊~真想看看真正的雪，那种大雪纷飞啊，还能堆雪球、打雪仗。”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鹿月漫。

“小鹿，你呢？”

鹿月漫慢了半拍，她眨眨眼。

“我？嗯…还好吧…不过，的确挺想去看看的。”

她抿了抿嘴，看着窗外，仿佛望向了遥远的彼方，轻声说：“我看到的还是太少了。”

夏迟月看着她，突然笑道：“没事，以后一定能去很多很多地方！”

-

爸妈在她拿了联赛的奖后，就将鹿月漫的隔壁房间装改为画室了，十分方便。

周五放学会早一些，鹿月漫嫌天气太冷，没去画室，直接回家里了。

才到家门口，就看到一直站在外边的申雁回。

她穿得厚厚的，手套围巾一并俱全，蹲在下边像只小狗，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鹿月漫后眼睛瞬间亮起来。

兴奋地跳起来，她举起手左右摇晃。

“小鹿！！”

申雁回时不时就跑过来找鹿月漫，一旁的唐邑辞也习惯了。

申雁回甜滋滋地挽住鹿月漫的手，说：“我得奖了哦！青山的一等奖！”

她眼睛轱辘轱辘地转了两圈，小声地说：“偷偷告诉你，你也得奖了！红月杯的…”竖起一根手指，她笑地越发灿烂。

此时此刻，距离红月杯正式发出获奖名单还有两天，也不知道申雁回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鹿月漫露出笑容，说：“恭喜你。”

表现得好像没听到后面那个消息，只注意到申雁回获奖这件事。

但旁边两人都知道她只是不在意，得奖对于她来说似乎成了家常便饭，无论是多大的奖项，都无惊无喜。

申雁回盯着她，突然笑起来。

如果小鹿不觉得惊喜，那就由我代替她，将惊喜都收下来吧。

踏进家门口时，申雁回大声地说：

“这叫双喜临门！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声音十分雀跃。

唐邑辞：……

他阴森森地看了一眼申雁回。

“这是我和小鹿的家。”

申雁回旁若无闻，挽着鹿月漫嬉皮笑脸。

踏进鹿月漫的画室后，申雁回也正经了起来，阳光落入房内，似乎形成了一层薄雾。

鹿月漫静静地坐在画板前低头调色。

申雁回弯下腰，凑近画板，白纸上有大致的轮廓，但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鹿月漫到底想画什么，看着也不像建筑，不像人，不像任何生物。

…小鹿想画的是什么呢？

她想问出声，可低头一看鹿月漫，疑惑倏然堵在了喉咙里。

静悄悄地往后走了几步，她坐到一旁，静静地凝视着鹿月漫作画。

看着小鹿挺直的背部，申雁回突然想起对方来画室的第一天，也是这样，阳光静静地洒落，穿着外套，区别或许只在于头发的长度，原本及肩的长发如今已经到了肩胛骨了，垂柔如丝绸。

申雁回想：原来我跟小鹿都认识了快半年啊。

虽然才半年，但对于青少年来说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变化。

…但小鹿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呢，完全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