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也聪明,他赶紧给这群小青年道歉,声称自己刚来不懂规矩,还请对方多多指教,多多见谅。对方一看他这样,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也跟着道了歉,双方算是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
临睡觉出了这么一长闹剧,别人只当是看了个热闹,傅承安却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一直到天亮,他才勉强爬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出早操,洗漱,然后去工厂里上工。
第二天的车间里,又有一大堆的羊皮,有的羊皮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傅承安跟着其他人一起开始跳进池子里洗干净这些,然后又把羊皮检查一遍做好记录,一直到中午,忽然有个孩子闯进来,他浑身是伤,哭得厉害,但眼尖的傅承安却从他破烂的衣服商标中看到了一丝线索。
这个孩子穿的是进口的服装,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家境富裕,既然家境这么好,又为什么来这里当学徒或者说他根本不是自己来的,而是被拐来的。
那孩子被打的皮开肉绽,后面紧跟着跑进来一个男人举着皮鞭继续打,孩子被按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而其他的工人也只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干活。
傅承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过去,他只能装作跟他人一样才能不引起怀疑,但是,那孩子口口声声的喊爸爸,这声爸爸其实就是他最后的防线,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他扔掉手里的羊皮,刚要迈步就被胡大海拦住,胡大海力气很大,“你疯了,你现在过去,那孩子必死无疑,你也一样会被打死。”
傅承安顿时愣在原地,他相信胡大海说的话是真的,所以,他只能忍着不去看,不去听。
果然,几分钟之后,打人的鞭子停下来,孩子被重新拖走,傅承安红着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胡大海此时又过来跟他说道:“放心,这些孩子不会有事儿,不听话只是挨打,这个人下手有分寸,等他们学乖了,就没事儿了。”
傅承安实在不理解,便问道:“这里非法雇佣童工,为什么没有人查呢?”
胡大海摇了摇头,“兄弟,别管这些与自己无关的,那些孩子自有去处,他们不在这里。”
傅承安惊讶于这个胡大海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胡大哥,这家工厂的老板是谁啊,他一定有很深的背景,不然,早就被举报了。”
胡大海笑了笑,“是挺有背景的,不仅有钱,还有人脉,我听别人说,这家工厂的老板的弟弟是刑部的人。”
傅承安顿时觉得一道惊雷劈了自己一下,“谁?弟弟?还是刑部的人?”
“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胡大海笑了笑,“什么知法犯法,这京城啊,就是这样,你啊就别瞎操心了。”
傅承安心里五味杂陈,心说这刑部里的在编人员,上面有哥哥的不多,如果真要一个一个的查下来,很快会有收获,可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太难,眼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这里查到那位刑部的“弟弟”是谁,这样就简单多了。
管事儿的举着鞭子已经站了很久了,看着傅承拿着手里的羊皮站在那愣神儿,气得他一边骂一边挥鞭子,傅承安也真是倒霉,又挨了一顿打,还不敢还手。
半夜里,傅承安尿急,刚要起身,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睁眼一看,其他人都还在睡着,只有他自己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