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自己,便走上前来,“是我,请问您是?”
“华晨星,三年前,商会招标的酒会上,我见过您。”
他说话十分客气,傅承安这才想起来,三年前,傅连曦带着他一起去了商会的招商会,当时他自己是无心应酬,但有心人一定会留意这位刑部未来的接班人。
“是这样啊,华公子,其实我也是来找你的。”
华晨星一听,脸色微微一愣,“那咱们进去说。”
傅承安点点头,刚走两步,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白灯笼,“华公子,府上这是?”
华晨星道:“是我们家三太爷过去了。”
傅承安点点头,刚要迈步,却忽然注意到华家正在打扫庭院的下人,他的簸箕里竟然有一个烟盒,这个烟盒跟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
“华公子,您抽烟吗?”
华晨星点点头,“应酬,偶尔抽一根,大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傅承安把自己带来的烟盒拿出来,华晨星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傅大人,里面请。”
按照规矩,死者为大,傅承安先去灵堂吊唁,然后在跟着华晨星去了书房。
“傅大人,请坐。”
傅承安坐下,将烟盒放在了桌面上。
华晨星交代好府上的一些事,然后也坐在对面。
“傅大人,您找我不会是为了这个烟盒吧。”
傅承安点点头,“正是,想必你也知道沙区行动处的队长陈锋被杀身亡的消息吧。”
传的满城皆知,怎么可能不知道?
华晨星点点头,“略有耳闻。”
傅承安道:“这个烟盒是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的,但据我所知,陈队长只抽本地烟,这些舶来品他不会买的。”
华晨星笑了笑,“这种香烟价格比较贵,而且只在西南一带售卖,京城也有,但是不多,而且价格更高,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傅承安心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来问问华公子,在这里,谁会买这种烟。”
华晨星立刻提笔写了一份名单,然后递给他,傅承啊看着名单上的人名,微微一愣。
“这是?”
华晨星道:“这款香烟的售卖渠道是我投资的一家香烟工资,因为数量比较少,所以并不对外公开售卖,即便是你到百货公司可以看见这种高价香烟,若是要买,也需要登记入会,成为我们的会员才可以,所以,只有名单上的这些人,才有资格买到,傅大人,这样找起来是不是方便多了。”
傅承安却是挺意外,如果这份名单上没有漏网之鱼,那么,很快就能查到陈锋被杀的真相。
“确实,麻烦你了。”
华晨星微微一笑,十分绅士,“我这几天都在为新成立的西南商会忙碌和招商,任何时间都有人在场为我作证。”
傅承安点了点头,带着这份名单离开了华府,然后直接去了周家,因为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周胜堂。
书房内,周胜堂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傅承安看到上面的火漆印,便有些犹豫。
这是一言堂的火漆印。
周胜堂将书信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白酒,酒香四溢的同时,信纸上的字迹慢慢的显露出来。
周胜堂道:“傅大人,这封信是我从自己的行李中发现的,我看过之后,一直保留到现在,因为我知道,如果这封信的主人知道我看了这封信,他一定会杀了我们全家灭口。”
傅承安看完了信上的内容,也明白了这宗案件的原因始末。
“所以,您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陈浩轩已经被掉包了的。”
周胜堂满面愁容,老泪纵横。
周夫人的惨死,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傅承安看他这样,也准备离开,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逼着一位老人去痛苦的回忆过往。
然而,他刚要转身的时候,周胜堂便叫住了他,“傅大人,留步。”
“傅大人,请坐。”
傅承安重新坐下,周胜堂也坐在了他的对面,说道:“那一年,我去宿州谈生意,应酬了几位当地的官员和商会的老板,逢场作戏在所难免,那晚我的确是喝多了,他们拼命地灌酒,我也没办法拒绝,就这样,我和陈程程游了一夜春宵,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
“期初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到后来她胎位不正,孩子要早产,甚至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的时候,她才托人给我带了一封信来,我看完之后,就立刻带着钱赶去了宿州,还好,孩子顺利出生了。
“我当时没有准备,便留下一大笔钱,让他们母子暂时生活在宿州,而我自己也经常去看她们,程程很懂事,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所有她也没要求过什么,只是说只要我给足了银两,养活他们母子就可以了。”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夫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允许我去看望他们母子,并且我也承诺,绝对不会让程程进周家的门,只是在外面养着他们。”
“夫人也同意我这个建议,于是,十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生活,倒也相安无事。”
“浩轩十三岁那年,我照例做火车去宿州看他们,但是在车上我因为发烧而临时申请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休息,我躺在里面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我想起自己的行礼还在过道放着,因为火车上人太多,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挤过去,在一大堆行李中找到了自己的,拎着回到房间。”
“当时我也没在意,等我下火车回到程程那里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的行李箱外面的布袋里竟然有一封信。”
傅承安道:“就是这封?”
周胜堂点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