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识得大体,断不会为儿女私情所困。”
“况且香莲知晓人情冷暖,也不会做非分之想。”
“嫂嫂只管留下她,当个使唤丫鬟也好,总强过从前。”
陈庆耐心地劝说道。
韩夫人总算不情不愿地点头。
虽然如今家门破落,但韩家祖上也是显赫高门,怎么能让韩家子孙娶个妓女当老婆呢?
若真如此,死了也无法面对韩家列祖列宗。
“叔叔,我还有话要问你。”
韩夫人把他拉到一旁,用极低的声量问:“信儿说,您不小心触怒了当今陛下,可有此事?”
陈庆目光游移不定,既怕她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敷衍过去。
“信儿最近几天都没有随在你身边,想来陛下盛怒难消,你怕连累他是不是?”
“叔叔,你……”
韩夫人越说脸上的忧色越甚:“你可得早做打算。实在不行……咱们就逃回江阴老家去。”
“嫂嫂说的哪里话。”
“还不至于如此。”
陈庆宽慰地笑了笑。
他哪是怕连累韩信,而是和扶苏谈论的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韩信年纪尚轻,心智不够成熟,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什么不至于如此?”
“我这几天提心吊胆
bigétν,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韩夫人泫然欲泣。
“陛下岂会那样小气?”
“嫂嫂,原本我授业有功,陛下差点许了我侯爵之位。”
“后来不小心说错了话,煮熟的鸭子飞了。”
“仅此而已。”
陈庆爽朗地说。
“啊?”
“侯爵?”
韩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像吗?”
“嫂嫂怕是忘了,如今庆已是大庶长,再封可就是关内侯了。”
陈庆耐心地提醒。
“你怎么那样不小心。”
韩夫人惋惜地说。
多少武将战场厮杀,不知要在鬼门关走多少回,也摸不到封侯的边。
陈庆侥天之幸,得始皇帝垂青,才有如此便利的机会。
厨房里探出半边侧脸。
香莲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陈庆。
这就是韩信的叔叔,韩家最大的倚仗。
仅差一步就得以封侯!
待韩信成年后,有他庇护,立刻就能扶摇而上,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眼下的一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将来终有我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香莲踌躇满志的回去,卖力地处理起那条梅花鱼。
“小事而已,嫂嫂勿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庆的价值也正在于此。”
“若只是逢迎媚上,巧言令色,陛下何必许我高官厚禄,又何必将公主下嫁于我?”
“连皇家各项产业也都交由我打理,物料支出繁重,陛下却从未干涉。”
“信重若厮,庆何以为报?”
“唯有肝脑涂地,舍生忘死。”
“凡是治国之良策,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怕再来一次也是如此。”
陈庆听着墙外的动静,大义凛然地说。biqμgètν
“嗯。”
“叔叔品性过人,实乃治世之能臣。”
“就是……可惜了。”
韩夫人还在念念不忘侯爵之位。
万一陛下记恨在心,以后不再封赏了可怎么办?
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呀!
“封侯非我意,但愿江山靖。”
陈庆负手而立,朗声念道。
啧啧,戚元帅的传世名句,这时候不拿出来更待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