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宁也没有瞎说,她的确从那条黑暗的走廊里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看来只是光透不过去,声音还是可以的。
小可怜被她吓到了,猛然停下哭声,停得太猛,连连打嗝。
他只能松开许意宁,一只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牢牢地拉着许意宁的袖子,不肯放手。
许意宁瞥了一眼这小可怜,刚才这家伙挑衅的劲呢?
她也没有让他松开,抬脚向黑暗的走廊走去。
越慈死死地抓住许意宁的袖子,钉在原地。
见许意宁回头看他,他嗫嚅了一会:“别......别过去,那边有可怕的怪物。”
“可怕的怪物?”许意宁看着那片又恢复寂静的黑暗,这段走廊里的光射过去,却被那段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是心里却明确地告诉自己:里面有东西。
正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无端想象,才造成了人类最大的恐惧。
越慈连连摇头:“不是蜡像......”
他犹豫了一会,描述着:“更像是......老鼠。”
老鼠?
许意宁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她一开始的确以为越慈说的怪物是活动的蜡像,可是越慈却说的是老鼠。
眼前明亮的走廊看起来干干净净,墙和墙之间严密的没有一丝缝隙,而天花板上的位置因为灯光过于明亮,完全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根据刚刚她打碎灯管那件事,只知道天花板上面应该是有灯管的。不过既然是蜡像馆这种大型场馆,那么天花板上面应该有通风管道。
见许意宁若有所思地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不往那黑暗的地方走了,越慈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紧紧地捏着许意宁的袖子:“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不是从上面来的,当时太黑了,我又很慌乱,没怎么注意。”
许意宁还是盯着天花板看,越慈咬了咬牙:“你要去上面看看吗,我可以......”
帮你上去看看。
越慈的话没有说出口,意思倒是传达出来了。
许意宁蹙了蹙眉,瞥了一眼眼前这家伙。
这小可怜满眼写着依赖,看起来柔弱得没有一点攻击力。
但是刚才许意宁一开始并没有救他,正常人经历这种事情都会有点怨恨和间隙的,而越慈却表现得这样,像是伪装......而且伪装过度了。
这小可怜一副怕死怕的要死的样子,倒是很聪明。
“不必。”许意宁拒绝越慈的提议,转身换了个方向走。
如果黑暗中出现的那些怪物是从天花板上出现的,那送越慈上去可不是送他去怪物的老巢送死吗?
而且......越慈敢这么提议,说不准后面怎么坑她呢。
越慈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快走几步,紧紧地跟在许意宁身后。
许意宁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在她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的这个“小可怜”一扫恐惧紧张的神色,转而换上了一副轻松愉悦的微笑,如果但看他神态,还以为他在自家花园里漫步呢。
越慈带着诡异的微笑,微微眯起眼,看着许意宁的背影。他的眼角微微发红,红得妖冶惑人。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边干燥的唇瓣,无声地开口:
“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