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宫青弦出现在潘德印办公室。他正在用一根卷的细细的纸棍,捅耳朵眼儿,眼神中掠过一阵阵惬意。
“潘局,这是马子房的检讨,写得还算深刻。”
潘德印一边捅耳朵,一边翻看检讨:“嗯,字写得挺不错,练过,态度嘛,也算诚恳。不过……”潘德印脸一黑,“这小子心术不正啊!昨天晚上,他跑到我家送礼,你弟妹也是立场不坚定,怎么能随便收礼呢?这不是坏我名声嘛!真是,也不知谁指使的他。”
宫青弦心中悚然一惊,果然是要痛打落水狗吗?
“绝对不能滋长不良风气,我缺这些吗?东西你替我还给他,要好好教育下,念在他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这样胡鬼弄球,直接给我开除了。”
宫青弦松了一口气,他没再提昨天的事情,已经是不错的结果。嘿嘿,小木头是开了窍吗?居然学会了送礼。
宫青弦提着烟酒,回到办公室,将司玉端叫过来:“小端,潘局让把东西还给马子房,你妥善处理下,注意方式,别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司玉端晃了一眼礼品袋,眨了眨眼:“确定是潘局亲自拿给你的?”
“当然。”宫青弦抬起头,“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司玉端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出门后直接下楼。传达室门窗洞开,只有马子房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冥想。
斗鸡张三审问半天,一句话都没撬出来,顿觉索然无味,带着小星星组团去菜摊勾搭老板娘去了。
嗯吭——
司玉端鼻腔一哼,马子房睁开眼,惊喜交加:“司主任,您,您怎么来了?”
司玉端走进传达室,眉头一皱:“味道好大!”
马子房手忙脚乱,将鞋穿上:“不好意思,这儿一般没人来,随意惯了。”
司玉端把礼品袋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潘局把你送的礼品退回来了,他说要你记清楚,做事要光明正大,不要鬼鬼祟祟,暂留小命,以观后效。”
马子房打开礼品袋,脱口而出:“我靠,被掉包了!”
袋子还是那个袋子,茅台换成了本地酒厂出产的曲酒,两瓶酒不到一百块钱,烟干脆省去了。
司玉端竖起指头,在红润的唇边嘘了一声,轻声喝道:“你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事儿办成了就行,能给你回个礼,回家偷着乐吧。”
马子房嘟囔道:“这老菜帮子,坏透了,肉要吃,皮也想要。”
司玉端绷起脸来:“你从哪里学来的怪话,一套一套,马子房我警告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是再被潘德印镇压几年,一辈子就完了。”
马子房听罢,耷拉下来头:“司主任,谢谢您的关心,我一定好好表现。”他从兜里掏出个厚厚的信封,司玉端接过,抽出来一看,是一沓钞票,眉头一扬:“打算向我行贿?”
“不是,不是。”马子房连连摆手,“谢谢您昨天的烟酒,我怕您和宫主任用公款犯错误。”
司玉端笑容有点勉强:“好吧,我收下了。”揣进口袋,倩影要在门口消失之际,又扭过腰身来,疑惑的问:“你和潘德印,不会是有仇吧?正常的话,不应该这么恶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