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站在门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算不说话,那气势也把顾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骂还是不骂?
他心里犹豫不定。
但想到青青跟他说的,只要被顾真打一顿,到时候他就装病,好让顾真养着他。
而最能让顾真生气的,就是骂他媳妇儿,也不知道青青出的这个馊主意管不管用?
管它了,先试了再说。
顾鸿手叉腰,“顾,顾真,你知不知道娘坐牢了,都,都是白秋水害的,她没事弄那什么破瓜子厂,把娘害得进了医院,那,那个小贱人,她就是个狐狸精……”
话还没说完,脖子突然一紧。
顾真上前一步,两只手抓着他的衣服领口,直接将他提着离开了地面。
“呃,呃,”顾鸿一阵呼吸不顺,“放,放开。”
顾真不仅没放,还攥得更紧了。
“老四,你这几年书都白读了,满嘴喷粪,要不要我帮你洗洗?你是想去粪坑里洗,还是想去大河里洗?”
顾鸿突然想到他以前摔进粪坑的场景,无端地打了个寒战。
“三,三哥,你,你先放开我。”
不远处的墙角处,阮青青兴奋的捏着拳头。
骂啊,骂白秋水啊,骂她是个贱货,这样顾真才会打你啊。
顾真似有所感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如刀,吓得阮青青急忙缩了回去。
顾鸿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用力地掰着顾真的手指头。
“你有本事打我啊,白秋水就是个贱人,害人精,你不知道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到处勾引人,只要是个男人她都能张开腿让人家……”
看到顾真挥舞过来的拳头,顾鸿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
“开会啦,开会啦,各家各户全都在打谷场集合。”
远处突然传来敲锣的声音。
顾真的拳头在离着顾鸿的脸还有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想象中的痛没有传来,顾鸿睁开眼睛。
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三,三哥,有本事你打啊。”
“呵……”
顾真凑近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老四,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你别急,我会打的,晚上你别睡,等着我来好好招待你。”
顾真猛的松开手,将他甩在地上。
顾鸿面露惊恐,抬手指向他。
“是你,是你……”
顾真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是啊,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两人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偏偏他们都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顾真转身往打谷场走去,留下被吓得一脸惨白的顾鸿。
顾鸿瘫坐在地上,嘴里嘀咕着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那种第二天醒来在树上坐着的场景,那种睡一觉就躺在了阴沟里的场景,那种睡一觉就被人打得浑身是伤。
历历在目,刻在了骨子里的痛。
顾鸿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家跑。
顾父最近过得有些昏昏沉沉,刚才听到外面敲锣的声音,正准备从床上爬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旱烟抽多了的老毛病,喉咙一痒,就咳个不停。
“爹,爹,”顾鸿从门外喊着进来,猛的一把推开门跑进来,拽住他顾父胳膊。
“爹,爹,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顾真打我,是顾真打我,是顾真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