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氏那见过这么客气的漂亮女子,还叫她老夫人。
她面色一红,忙伸手去扶她。
“哎哟,姑娘快起来。快起来,咋这么客气呢!”
她怎么有点晕呢?有她老晋家的骨肉了。
她老头子这把年纪应该不行了吧。
所以……这姑娘……
晋财拉着她们两个,对此特别满意。
“娘,你别姑娘姑娘,绮娘以后也是你的儿媳妇了!”说到这里,晋财还特别自豪的看着老李氏,手摸了甘绮一把,眼底是淫荡的光芒。
甘绮羞红了脸,在老李氏迷糊的眼神中,微微点头,头上的金簪子在日光中散发着夺目的色彩。
老李氏明白了。
意思这姑娘是她儿子纳的妾?
她心中的话欲语还休,眼神炙热的看了甘绮微凸的肚子一眼。
罢了,罢了,儿子刚回来,有什么事情晚点儿再说。
“好好好,你们快休息,娘去给你们做饭。”
老李氏舍不得说她儿子,心软的不行,但是对甘绮的表现有些微妙。
那姚氏怎么办呢?
拍了拍自家儿子健壮的胳膊,老李氏连忙大步走向灶房,走了两步,她又转头过来,对晋姝她们吩咐道,“大丫,你们赶紧去帮你爹把床铺给收拾一下,二丫,来帮我生火!”
晋姝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鬼才给你收拾。
当然了,鬼应该不愿意。
晋菡跟着老李氏去了灶房,晋姝假装来了姚氏屋子里。
家里只有三间屋子,没有多的了,她二叔也只能睡这个屋。
她娘不在,要是在的话,估计已经闹翻天了吧。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她在屋子里思考的时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甘绮抱着一匹布,轻移莲步,衣袖翻飞,加上她面容秀丽,晋姝顿时有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大丫,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你们姐妹喜欢什么,这匹布送给你们做两身衣裳穿穿吧!”
甘绮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身形瘦弱的小姑娘,眼底满是轻蔑。
四下无人,她也不需怎么隐藏。
晋姝脸上满是笑意,比她真诚多了,可说出来的话丝毫不带留情的,“别了,留给给你儿子当尿布吧!”
甘绮手里的布又糙又丑,比别人家拿来当裹脚布的臭布都难看,颜色还是乌漆嘛黑的那种。
不知道的啊,还以为她家里有人带孝呢。
甘绮没想到晋姝会怼她,当下脸色就难看起来。
她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并不是晋财的亲生女儿,到时候会跟着那两个黄脸婆被扫地出门,所以她对她们没打算客气。
这匹布本来是打算拿来送给村里人的,可她看到这丫头,就觉得不爽。
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没记错的话,下午在县城里,碰到过她。
甘绮皮笑肉不笑,将这匹布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纤细的手指抚摸过头顶的金簪子。
“小丫头,这么好的布,这辈子应该没穿过吧,别嘴硬,到时候老娘将你们通通扫地出门。”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取下头上的金簪,丢到晋姝面前,然后慢慢的坐在地上,勾乱了一缕发丝。
“晋郎,啊!”
在晋姝淡然的眼神中,她惊呼一声,身边的凳子也被她掀翻,发出砰的一声。
晋财正在外面跟他爹说话,听到甘绮的声音,立马朝这里奔过来,“绮娘!”
他心头一突。
晋姝面不改色但反应极快,脚步往前,将金簪踩在脚下,然后大声的开口,“你怎么能拿肚子里的弟弟开玩笑呢!你这个坏女人。”
甘绮微怔,是该这样演吗?
可晋财冲了过来,看着跌坐在地,泫然欲泣的美人,手足无措的蹲下来,扶着她的胳膊,眼里惊慌不已,“怎么了,绮娘?”
晋姝趁乱把地上的金簪收进空间,然后假装摸了两把眼泪,伤心的看着晋财,哭哭啼啼的开口。
“二叔,她突然就坐在地上,还说你以后有了弟弟就不会要我们了,这是真的吗?二叔!”
晋姝的话中充满悲伤,晋财也顾不得那么多,先安慰了她两句,“怎么会呢,大丫,不会的!”
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他皱眉,“绮娘,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老李氏握着铲子个晋昆一通走过来,晋菡跟在身后,小脸不解。
不好,阿姐还在屋子里呢。
“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肚子没事儿吧?”老李氏着急忙慌的问到,她看到跌坐在地的甘绮,有些担忧,毕竟肚子里有了晋家的骨肉。
甘绮刚要开口,晋姝又抢在她前面,“阿爷阿奶,她是个坏人,她说她让我给你们做一身黑衣服,就该早点把你们送走才是!”
反正谁也没听到,她就打胡乱说呗。
晋姝指着桌子上的黑布,义正言辞的开口。
甘绮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老李氏睁大了眼珠子,晋财也微微惊喜,奇怪的看了甘绮一眼。
晋老爷子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晋菡则是从门缝中挤进来,站到晋姝身边。
甘绮被看到五脏六腑都要冒烟了,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她眼泪都快缩回去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她默默流泪,靠在晋财的怀里,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模样,“不是的,老夫人,晋郎,我好心给大丫送布匹,结果她嫌弃我的东西,想要我头上的金簪,我舍不得,她就直接来抢夺我的簪子,还把我推倒在地,晋郎,你别听她瞎说啊!”
金簪?晋财一看她头上,除了两朵珠花,往日甘绮最喜爱的金簪并没有在她头上。
他愣了一下,甘绮向来性格温顺,并非惹是生非之人,倒是这个侄女儿,他不怎么了解。
他立马扭头看向晋姝,威风的开口。
“大丫,是不是你拿了金簪?快交出来,这是你……咳,绮姨最喜欢的物件儿了,以后我给你重新买过罢!”
虽是疑问句,可他好像断定了金簪是晋姝拿的。
要不是碍于这是亲侄女儿,他早就动手了。
晋财也将甘绮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凳子上。
“二叔这是不相信自己人了?我没拿,不信你让阿奶搜身!”
晋姝还是满脸伤心,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花,跺了跺脚。
晋菡拉住晋姝的手,“姐姐不会偷别人东西的!”
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坏女人的东西。
谁稀罕啊。
老李氏也觉得不会,就一根金簪而已,大丫还不至于。
晋财为难起来,耳边是甘绮的哭声。
“晋郎,你相信我,这个丫头简直心思恶毒,她还想害死我们的孩子呢!”
甘绮捂着肚子,对着晋财又是一顿输出,哭的伤心极了。
晋财紧蹙的眉头不曾舒展,可见晋姝一脸淡然,他心里犹豫了。
但是听到晋姝想要害他儿子,他立马提高了声音,“大丫,你为何要推你绮姨呢?她肚子里的也是你弟弟!快将金簪也一并拿出来,向你绮姨赔礼道歉!”
脑残!
晋姝对晋财的印象就是这两字儿。
“二叔,空口白牙污蔑人可不好,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不信你自己翻,至于我推她?你瞧,她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屁事没有!”
“二叔,我看她才是居心叵测,想要破坏我们家的关系呢,一进门就这儿不对哪儿不对,哭哭啼啼的,难听死了!”
“阿爷和阿奶还健在呢,哭个屁啊!”
晋姝也懒得演戏,单手叉腰,伸手掏了掏耳朵,厌烦的开口。
她也算是提醒过晋财了,要是他还这样看不清楚局势,以后只会死在女人身上。
“大丫!”老李氏不满的斜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这样对她爹说话呢。
而且这时她才注意到,晋姝?不是爹。
甘绮攥着自己的小手帕,泪流满面,十分难受的看着晋财,
“晋郎,我没有,我不是来破坏你们家庭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那金簪就在她脚下,就是她抢过去了的!
呜呜呜,我没有说谎,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首饰啊,要是她这么喜欢,我也可以让给她的,可她为什么非要来抢呢!”
两滴眼泪落在晋财的手背上,他鼻尖满是甘绮身上的香味儿,神情一动。
是啊,绮娘可不是会说谎的人。
晋姝闻言连忙移开脚步,地面空空如也,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她撇撇嘴角,语出惊人,“甘婶子,我抢你金簪做甚,诺,二叔,阿奶,你们自己看,那里有什么金簪!”
“别不是你忘在什么地方了,记性不好可别赖在我身上!”
甘绮一听晋姝对她的称呼,整张脸开始皲裂。
什么?
敢叫她婶子!
甘绮快被她气的吐血,脸蛋儿微微扭曲,忍着不悦,她握住晋财粗糙的手,“晋郎,你快帮我找找,真的在她脚下啊!”
刚才她明明把金簪丢在她脚边儿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那肯定是在她身上了。
就算今天诬陷不了她,那她也一定要把金簪拿回来,因为……
晋财连忙点点头,“好好好,我帮你找!”
他走向晋姝身边,仔细的搜寻着周边的地面,连床铺都翻过来了。
老李氏也走进来,晋姝对她耸肩,表示没拿,才怪!
晋财找了好几遍,屋子就这么大,当他看向晋姝的时候,晋姝连忙跳了跳,身上轻飘飘的,啥也没有。
“这……绮娘,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轮到晋财尴尬了,他站回甘绮身边,神情微妙。
甘绮眼珠子都僵了,正好对上晋姝得意的微笑,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
她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那金簪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