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氏扶着额头,一阵晕眩,“孽障!孽障!”
她家里怎么就出来这么个不知尊卑的孽障。
她恨啊!
看到老李氏这副模样。
“大丫,你这个逆女,老子打死你!”地上的晋财突然暴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鲜血糊在他脸上,晋财面色铁青,耳朵发红,愤怒又自大的冲她一吼。
晋姝扶着门框,直接飞起一脚,对着晋财的腹部就是一下子。
“砰!”
人直接踢到半空,飞出去两米远,重重的砸在院子里。
“啊!”晋财捂着肚子,脸色煞白,蜷缩着身躯,痛苦的叫出了声儿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跟她吼什么吼。
她这还算客气的,控制着力道,没让他直接内出血,不然他早就没声儿了。
晋姝面不改色,只是用寒冷的眼神扫过目瞪口呆的老两口。
“老二!”老李氏惊慌失措,朝着晋财跑过去,结果她刚迈出去一步,脚下一软,直接往旁边晕过去。
“老婆子!”晋昆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连忙抓住倒下的老李氏。
得,他也差点跟着晕了过去。
晋财艰难的起身,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娘!”
“你……咳咳咳,死丫头,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今天你不挨板子也得给我跪着滚出晋家!”
瞧瞧姚氏教的好女儿,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真是教的好,晋财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晋姝冷笑一声,看着装晕的老李氏,身后传来脚步声。
“晋大夫,我娘怎么样?”晋姝回头,没有任何慌张的模样。
晋昆面色发寒,他震惊的看着晋姝,她怎么敢这么淡定?
“还好,只是暂且晕过去了,没有大碍,好好休养就是了,我给你开了药方子。”
晋大夫看着院子里晕的晕,倒的倒,眼角扯了扯。
他还在这儿呢,也不用这么过分展示吧。
晋姝点头,侧身让开路。
“那您快帮我阿奶看看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她是只字不提为什么。
不过晋大夫在里面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他把写好的药方递给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你自己去我药庐里抓药去吧,反正你也认识!”
窝嚯!
露出的小尾巴被人发现了。
她不意外,只是怔了一秒,面色淡定的接过晋大夫递来的药方,又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他,“行!”
然后她抱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三宝,步伐稳健的走出了家门。
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晋大夫吧。
路上,晋姝替三宝擦了擦眼泪,“哭什么!”
她嘴角一勾,轻轻拍着他的背。
看来,她又得解决一些麻烦的东西了。
三宝委屈,三宝要说,他搂着晋姝的脖子,把小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可怜巴巴的开口,“打…打阿奶,阿爹,不打三宝!”
晋姝无语,可怜见儿的,孩子都吓傻了吧。
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恶狠狠的吓他,“你不听话,也得挨打!”
“三宝听话,听话的!”呜呜呜,他可不想被阿姐打啊。
晋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捏他的小脸,心中有了另一个念头。
踏进晋大夫的院子,屋檐下坐着一个脸色微白的俊逸少年,身边站在两个面瘫脸类似侍卫模样的青年。
她眼神扫了一眼,略过他们,径直推开晋大夫的药庐大门,扑面而来的各种药味儿,浓郁到让人喘不过气来,其中不乏各类名贵药材的味道。
晋姝拿起手上的药方子一看,心中有数,把三宝放在地上,快速抓起药来。
“公子,还是那天那个村姑!”白仲握着手里的佩剑,愤愤不平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晋姝。
“白仲,别叫人家村姑,小心人家听到了,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一旁的另一个侍卫打趣道。
“不说就不说,可她怎么进了晋大夫的药庐?晋大夫从不让人进去的!”白仲有些孩子气,憋屈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又猛地抬起头来,惊讶的对他们开口。
少年也是呆愣了一下,对啊!
晋大夫对他的药材看的极重,怎么会随便让人进去呢。
“白鹰,你去问一下!”
可见她模样也不像是乱闯的人啊。
昱澈对他的侍卫吩咐道。
“是,公子!”白鹰抱拳,没了开玩笑的样子,神色严肃。
晋姝已经把药抓得差不多了,就是不太熟悉那些药的位置。
抓了三包左右,她用牛皮纸把药包起来,这时,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敢问这位姑娘可有经过晋大夫的同意就踏进药庐?”
他的语气生冷发硬,加上面瘫脸,简直能吓哭十个小孩儿。
这不,正在发呆的三宝一看到他,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白虞石化,他有这么吓人吗?
晋姝将药打包,“自然!”
不然她没事儿跑这里来干啥。
把小抽屉给关回去,晋姝摇摇头,单手将三宝拎起来,“你个小哭包,走了!”
白鹰得到了结果,立马回到自家公子旁边,对他一点头。
左手拎娃,右手拎包,晋姝加快脚步回到家中。
家中被一片愁云惨淡所笼罩,一盆接一盆的血水泼出来,晋大夫正坐在屋檐下跟晋昆交谈。
屋子里应该是别人在。
老李氏人也没了影子,想必是躺自己屋呢。
晋财无奈的抱着头,缩在墙角,双眼通红,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啊!没了,没有了!
浑身像是被一股阴郁之气包裹,晋财听到脚步声抬头。
他瞪着晋姝,猛地站起来,结果就是因为他用力过猛,眼前黑幕一闪,脑袋昏沉,差点又跌倒在地。
“你还敢回来?晋大丫,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到底是是何居心,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老子今天就要替我哥教训教训你!”
晋财朝着晋姝扑过来,嘴里大声叫喊着,眼神充满戾气。
他伸手从旁边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棍子,面色凶狠至极。
“老二!”晋昆非常生气。
他假装呵斥一声,实则铁青着脸。
家门不幸啊!
晋大夫在一旁抱着胳膊看好戏,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晋姝抱着侧身一躲,轻松躲开他的攻击,连个衣角都没有碰到。
就这样子?还能征战沙场?
“关我何事,她没名没分,肚子里的野种也配当我弟弟?”
再说,鬼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晋财这脑子,估计也看不出来。
她说完就钻进灶房,开始熬药。
甘绮躺在床上,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面色虽然狰狞,但是眼底并没有什么伤心之色,只是格外愤怒。
她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旁边的稳婆一直喋喋不休,她烦躁的抓紧床单。
又不是真的流产了,她哪里能落胎下来,看了一眼稳婆,她素手一挥,一股白烟扑面而去。
“什……”稳婆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白烟迷眼,神智不清。
“可以了,你出去吧!”甘绮冷静下来,幽幽的对着稳婆吩咐道,立即用枕边的白粉在脸上扑了一层。
早知道他们都收拾不了这个死丫头,她就不说流产了。
怀着孩子怎么着也比流产了好。
眼下只能尽力取得晋财的怜惜之心,她还没完成上面要求的任务呢。
大不了过几日再做做样子,重新说她怀孕就好了。
稳婆木讷的走出来,手上沾满鲜血,眼睛有些无神,“可惜了,以后再怀吧!”
晋昆心痛的厉害,他的大孙儿啊。
没办法,事已至此,他颤颤巍巍的掏出一吊铜板放在稳婆手中,“张稳婆,辛苦你了!”
等一会儿族老们来了,他会狠狠教训这个丫头的。
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到底是跟谁学的。
“晋老哥,那我也先回去了!”晋大夫拿起他的药箱子,也跟着离开,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晋财走进屋子里,看着面色苍白的甘绮,心疼的对她开口,“绮娘,都是我不好,没能护住我们的儿子!”
他挨着甘绮坐下来,狠狠锤了一下床边,愤愤不平。
都怪那个贱人。
甘绮抓住他的手,虚弱的开口,神色柔顺。
“晋郎,算了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一个小姑娘,唉,都是我不好,我该惹姐姐伤心的,等我回家了,就告知父亲,你我二人还是各自婚嫁,我绝对不妨碍你们一家人团圆!”
她也确实不想跟这个废物在一块儿,真的是烦死了。
甘绮假意开口,两滴眼泪顺着她的眼尾滚落。
晋财瞪大了眼珠子,立马抓紧她的她,震惊的开口,他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美人呢。
“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你我你我,我喜欢的人永远都只是你一人,那个黄脸婆不过是被我爹娘强行要求塞给我的,我今天就休了她,你放心,一会儿当着族老的面,我就让她们母女滚出去!”
他好不容易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要休也是休姚氏。
他还等着甘绮给他生儿子呢,“你好好养着,我去给你炖鸡去,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甘绮却一把扯过被子嘤嘤嘤的地啜泣起来。
晋财急的抓心挠肝,“绮娘,你相信我吧,你现在可不能哭,别把身体给哭坏了,当时候岳丈哪里我没办法交差啊!”
甘绮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屋子外面传来一阵药味儿,晋姝端起药走到姚氏身边。
看着已经醒来的姚氏,晋姝把药放在她床头,“喝吧!”
姚氏眼神无神,盯着屋顶,听到晋姝淡定的声音,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她,声音嘶哑的说道,“大丫……”
晋姝刚要转身,停住脚步,略微迷惑。
“你爹肯定会休了我的…”姚氏喃喃的说道,眼神绝望又悲哀。
“他不是我爹!”晋姝打断她,确切的开口。
他算什么爹,不负责任的渣男罢了。
晋姝满不在乎,她想说什么?
“娘不是故意这样对你和二丫的!娘都想起来了……”姚氏摸着脑袋,抱歉的对晋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