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美妇人看向晋姝,难受的请求道,“姑娘,我怀疑你爹是我家三十三年前丢失的幼弟,你可有空随我去一趟府邸。
我娘日日盼着他回去呢,你回头将你爹的容貌描述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如今只有请画师来作画,让她描绘一番了。
晋姝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下来。
“可以!”
去吧,反正她们也不能将自己吃了。
“好好,那你上马车吧,府邸没有多远的!”
妇人平复了一下心境,柔声对她开口。
难怪她觉得第一眼看这孩子就有种亲切的感觉。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自己骑马跟上来!”
晋姝吹了个口哨,很快大黄就从马厩奔出来。
妇人见状,惊喜异常,也上马车在前引路。
马车上,另一个妇人确认晋姝跟上后,放下帘子,迟疑了一下,对自家大姑姐开口,“大姐,要是母亲知道老五去了的消息,撑不住怎么办?我们要不还是等母亲身体好一些来再说吧!”
她想着婆婆的身子,心中感叹起来。
靳妩摇头,揪着手里的帕子,满脸难受。
“可我就是怕母亲撑不到那一天,老五若是不在了,让他这闺女陪陪母亲也是好的!真是造化弄人,我可怜的弟弟啊!”
一想到她们找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已经离世,悲从中来,难免眼泪横流。
听到马车里的啼哭声,晋姝面不改色的抓紧缰绳,垂下眼眸。
镇国公府,她爹这隐藏身份感觉还可以吧。
不过晋姝对国公府印象不好,尤其是靳思思这个蠢货。
跟她出自同一宗,她得无语死。
很快,转了两个街道,她们就来到了国公府。
说是国公府,其实只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子,挂着靳府两个字。
因为国公府在帝都,她们都是为了避难才来到的临江府,这院子也就是买来当个临时落脚点,所以外面看着很一般。
靳妩拎着裙摆走下马车,却见晋姝利索的单身下马,身手敏捷,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她难免有些意外。
她走上前,声音和润,只是眼角微红,神色带着悲伤,“小姑娘,到了!我们进去吧!”
晋姝将缰绳丢给大黄,让它自己玩儿去。
她则是随着妇人迈步进入了府中。
昨夜靳思思一回来就发了好一通大火,然后找到在忙碌的靳家长子开口,说她看见有人偷了他最珍视的玉珏,可靳家长子的玉珏还在他身上挂着。
等他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之前丢失了一个弟弟,连忙仔细询问起靳思思,又派人在街上去寻找了一番。
只是这事儿还没有告知卧病在床的老太太,所以靳妩便带着晋姝去了书房。
书房宽敞明亮,里面坐着七八个人,男女都有。
看到靳妩的身影,他们激动的站起来。
“大姐,如何?”靳家长子靳淮放下茶杯,看向靳妩。
靳妩移开身形,晋姝出现在她身后。
“我将她带来了!”靳妩走进来,然后示意晋姝快请进。
她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看到这么多人,晋姝拧眉,缓缓走进来。
“为何是位小姑娘?”一妇人不解的看向晋姝,目光落在靳妩脸上。
靳妩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崩溃,她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哀叹一声,幽幽的开口。
“弟妹,你不知,老五,老五已经战死沙场了!这是老五的女儿!”
“怎么会?”靳淮踉跄了一步,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走到晋姝身边,“你爹真的死了?”
晋姝躲开他的手,冷淡极了,“嗯!”
靳淮愣住,目露悲伤,那……那母亲可怎么办。
她如何受得了丧子之痛。
“夫君,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请画师过来为老五做画,我们看看到底是不是老五吧!”
同靳妩一起回来的妇人走到自家夫君身边安抚起来。
这个结果也不是她们想要的。
晋姝闻言,指着一个目光平静的男人,随意的开口说道。
“不用画,我爹跟他长的差不多,八九分相似还是有的!”
被指的男子讶异,他抬头对上晋姝肯定的眼神。
靳妩和靳淮也是一愣,随即再次崩溃。
老四和老五可是双胞胎,相似是正常的。
可晋姝一下子就指出了老四,她们心里死寂一片。
看来是绝无可能了。
晋姝看着她们姐弟二人失声痛哭,她眉头紧蹙,退到旁边,等她们慢慢路。
一道并不友善的视线投向晋姝,她侧目,对上中间坐着的一位贵妇人,眼露不满的看向她。
这人她并不认识。
她正看着呢,那妇人抚摸了一下头上的珍珠的步摇,声音冷淡的开口,话里满是质疑。
“大哥,大姐,你们哭什么,万一这玉珏不是她自己的呢,你们还没有多加确认就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要是认错了人,母亲肯定会伤心的!”
其他人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被称作老四的男人站起来,言辞真切的说着,“大哥,你们都没有确认那玉珏的真假,此时便下定论,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他们两个的话让剩下的几人都跟着附和道。
晋姝垂眸,将手背在身后,淡定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相拥而哭的姐弟二人总算是停止下来。
靳妩擦擦眼泪,走到晋姝面前,“让你见笑了,小姑娘,可否将你的玉珏给予我瞧瞧!”
晋姝伸手取下玉珏递给她。
靳妩请她稍坐一会儿,又让丫鬟给她上茶。
旁边的人将视线转移到玉珏上,只有刚才说话的那妇人斜眼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丫鬟端着茶走进来,她刚来到晋姝身边,脚下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般,盘子里滚烫的热茶朝着晋姝飞过去,晋姝脚下一点,挥手打开茶杯。
“啊!!”蔑视晋姝的妇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热茶泼了个透彻,夏日衣裳单薄,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胸口,顺着衣服裙子烫的哇哇大叫。
嘭~~茶杯摔碎在地上,妇人不停擦拭着中间的热水,脸色扭曲,叫个不停,“烫烫烫!”
奉茶的丫鬟已经被吓傻了,她怎么会将茶水泼到二姑奶奶身上呢,救命,她明明是想……
那妇人此刻已经衣衫半褪,春光外泄,可胸口的痛楚半点不曾减轻,只是一个劲儿的叫烫,很快胸前便通红一片。
“三妹!”
“该死的,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想要帮忙,可也没什么好办法。
靳妩见状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妇人身上,“够了,三妹,忍一下,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她瞪了一眼奉茶的丫鬟,又看了晋姝一眼,最后才皱着眉头对靳玫开口。
靳玫已经快要疼晕过去了,太烫了,重点又是胸前最细嫩的皮肤,她实在难以忍受。
靳玫抬头看向晋姝,眼眸里的愤怒都快要冒出来了,她推开靳妩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小丫头片子,谁让你把茶水往我这边泼的!”
明明都要泼在她身上了,那茶杯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又朝她这边飞来。
把白皙的肌肤都给烫红成什么样子了。
可恶!
晋姝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回答,“自作孽不可活!”
谁让她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呢,没办法,顺手习惯了。
靳玫气急败坏,指着晋姝,凶狠的瞪着她。
“你……大姐,你瞧瞧,还没有回家就这么嚣张,如此粗俗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我靳家的血脉!”
靳妩头疼,怎么刚一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看向晋姝,只听闻她语气平淡的开口。
“不及你半分恶毒,再敢瞪着我,小心我将你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晋姝悠闲的靠坐在椅子上,眼神满是挑衅,根本没有半点畏惧。
靳玫气的本就疼痛难忍的胸口更加剧痛,她不甘的看向晋姝。
“你……来,有本事你就将我眼珠子抠出来,我靳玫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般狠毒刁蛮的小丫头!”
小丫头片子,敢打她女儿,这辈子都别想踏进这个门半步。
“够了!”靳妩低吼一声,抓住靳玫的手,“你是长辈,可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居然跟一个小辈过不去。
真是心眼狭隘,半点儿容不得她人。
靳玫害怕的闭上嘴,她从小最怕的就是父亲和大姐。
靳妩立马让丫鬟把靳玫给带回去上药,屋子里又归于平静。
不少人看晋姝的眼神改变了,不再像是刚才那般平淡,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其他意味。
这边,靳淮收回视线,看着手中形成一个完璧的玉珏,朝靳妩点头,“没错,能够对得上!”
而且材质触感都是一样的,没有理由说它是假的。
靳妩上前看着玉珏,心里难受。
玉珏可以归位,可惜她弟弟却不能回来了。
靳妩叹了口气,“暂时就这样吧,我让……”
这时靳妩才想起来,她并不知道晋姝的名字,只知道她也姓晋。
说来也是巧了。
她来到晋姝身边,缓缓坐下,目光温柔的看向她,“孩子,这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不过我们还要再调查一番,还麻烦你把你爹的姓名,家中地址,一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