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皇甫奇似笑非笑的目光,袁基浑身冒起一股冰凉。
皇甫奇平举断刃,环顾四面围而不退,但又畏惧不敢向前的禁军兵士,语气平缓:
“都说禁军乃天下骁锐之辈,但我皇甫奇也从不弱于人。”
“诸位若是有不服的,可以上来指教一二。”
“斩得我头,送你举世威名。”
“斩不得我头,便让我这断刃再多添一笔杀孽!”
言讫,他将刀再转,直指道路前方:“前方横道者,欲与皇甫奇一决哉!?”
哗啦——
封路的军士,被其气势所震,齐刷刷向后退去!
哒哒哒——
马蹄还粘着热乎的血,皇甫奇单骑在前,穿行而过。
张绣、徐晃左右护卫,绣衣耀武向前。
周遭禁军,莫有敢动者。
袁基的身体更像是被冻僵了似得,许久不见动静。
直到皇甫奇走远,他才大口喘息,内裳早被汗水浸湿。
周围,或明或暗,有不少京中贵人观望。
此刻,皆为之惊。
“他好大的胆,竟敢在京都直接拔刀拒捕!”
曹操身旁,一名身穿长袍的官员直擦冷汗。
在洛阳城门底下厮杀,他还是第一次见。x33
曹操眯着眼,许久方回应:“胆子不大,敢直接将董卓宰了?”
“嘿嘿,有些人联手还吃不下他,怕是看走眼咯!”
亦有人摇头否定,认为皇甫奇冲动且天真。
洛阳是讲政治的,是有规矩的。
如此粗暴直接,且逾越规矩的玩法,必将招致灭身之灾。
“年少冲动啊!”
朱儁忍不住一叹,又问卢植:“这皇甫家的后辈,子干怎么看?”
卢植微笑:“此刃才出鞘,已是锋芒耀世。这洛阳城内,怕是要因此风起云涌了!”
袁隗面色冰寒:“张常侍,这小子比我们想的要棘手啊。”
他忽然发现,张让竟然格外镇定。
这老阴比扯了扯嘴角:“他不露刺,陛下又怎好出手呢?你就瞧好了吧!”
袁隗瞳孔猛地一缩:天子在利用自己!?
一道人影冷漠转身,回到北宫。
天子病榻之前,蹇硕将发生的事全数告知。
“直接在洛阳城动武,还杀了禁军?”刘宏眼皮急跳。
“是。”
蹇硕点头:“他的借口是袁基不遵诏书,违抗您的意思,所以持刀反抗。”
刘宏沉吟许久,问道:“你认为,他和皇甫嵩可是一样的人?”
“完全不同!”
“皇甫嵩一代儒将,是守规矩之人,犹如君子之剑守于鞘中。”
“而此子胆大敢为,血气冲霄,是一口锋芒毕露的利刃,极为危险。”
蹇硕抱拳:“陛下,皇甫奇是一口好刀,但是锋芒太盛,如果不打压一二,只怕难以掌握。”
“有道理的……”刘宏幽幽点头:“刀剑重在听话,其次才是锋利。如果寒光慑主,朕宁愿将其摧断!”
“对了,他带了多少人入城?”
“随行三百人,但入城的不足两百。”蹇硕回答。
“以不足区区两百人,便威震洛阳。呵呵,年轻人还是气盛的很啊!”
刘宏虚弱的挥了挥袖子:“他既然口口声声要奉诏而行——来人,拟诏!”
“是!”
“皇甫奇帝都动武,血杀洛阳门,是为大不敬!即刻打入天牢,听侯发落,不得延误!”
“喏!”
“蹇硕,朕需交代你几句话,稍后你亲自带着西园军去。”
张让折返时,恰好碰上蹇硕带着西园军出动,不由冷笑阵阵:“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敢不敢反抗!”
西园军,那是绝对的天子之军。
而皇甫奇血杀洛阳城,又给了刘宏动手的借口。
蹇硕带着正儿八经的诏书,皇甫奇要还敢反抗,那不是反贼,也成反贼了!
各回各家的吃瓜群众,又突然得知消息:西园军出动,往皇甫家在洛阳的宅院赶去!
“天子出手了!”x33
“那小子猖狂太过,竟敢在洛阳城耀武扬威,天子岂能容他?”
“天真啊……之前有多威风,等会就有多狼狈!”
“其实,多方都要搞他,入城就是一条错路,怎么着都躲不过这一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