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言,发人肺腑,堪称天下儒者一言之师也!”
气氛热烈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冷哼声传了进来:“武威侯好生威风啊!”
来人,正是赵忠。
曹操酒意正浓,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赵长秋,今日在座谈的都是读书人的事。怎么,你也懂得孔孟之道么?”
赵忠阴狠地扫了他一眼:“我是奉皇命而来,你要挡道吗?”
曹操讪讪一笑,连忙退让开来。
“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赵忠大手一挥,侍卫们便将那三牲抬了出来。
这三牲,相当夸张。
热气腾腾,显然刚宰杀不久,身上披红挂彩,用鎏金的木盘托着。
“武威侯,这是陛下赐予你的。”
“有几句话,我要一并交代于你。”
皇甫奇拱手谢过,笑道:“洗耳恭听。”
赵忠指着已摆到案桌上的三牲:“武威侯学贯文武,如今看那三牲,可有所悟?”
皇甫奇目光一闪:“正欲请教。”
“这三牲打扮华丽,置于高台,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已是盘中牲畜,早无用处。”x33
说到这,赵忠压低了声音,冷冷笑道:“你说,这死了的畜生,还自以为高人一等,在人前耀武扬威,岂不可笑?”
“这东西人前风光,到了人后,还是免不了被割肉分食的下场!”
皇甫奇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这番话在讽刺他、也在警告他!
这三牲所比,正是现在的皇甫奇!
别看你封侯拜将,好不威风。
实则在这洛阳之内,爪牙被拔,除了虚职高名,什么都做不了。
和这盘上三牲,似乎暗暗相合。
不给皇甫奇反驳的机会,赵忠像得胜般大笑而归。
回到北宫,他将这件事告知刘宏。
满面苍白的刘宏,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对付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应如此……对了,他在太学摆宴,诸士有何反应。”
“这……”赵忠见刘宏身体极差,不愿说让他不开心的事。
“都到这时候了,赵长秋还需隐瞒么!?”刘宏轻喝一声,接着又咳嗽起来。
张让连忙上前给他拍着后背,并责怪赵忠:“莫要惹陛下不高兴,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是。”赵忠应了一声,只能将所见所闻道出。
当听到卢植主动询问时候,刘宏显然不悦,面色稍冷:“都说卢子干一片忠心赤诚,看来未必!”
赵忠说到皇甫奇‘经世致用’、‘儒学向前’之说时,刘宏一时沉默,许久方才叹道:“此子确实有冠世之才……可惜啊!”
可惜,他不能全心全意为我所用!
“卢植称其言,可明天下儒学之路。”
“诸士皆其而敬之,盛赞其师德布于天下。”
刘宏听到这句,低垂的头颅猛地一抬,将殿中众人都吓了一跳。
赵忠认为刘宏大怒,惶恐跪下低头:“陛下!老奴只是转诉而已……”
许久,依旧不见刘宏回答。
“陛下?”
赵忠疑惑抬头——
“陛下!”
张让已是慌乱发喊。
前方,刘宏倚坐龙榻上,口鼻之外,已是糊满鲜血。
双眼神采已无,呼吸亦空。
张让、赵忠只觉浑身发软,发颤哭喊。
“陛下!”
“陛下驾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