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听到她的保证却面色如常,继续问道:“你又如何知道是曾清影派的人来,杀的是你呢?”
小春:“那间药铺是曾小姐的嫁妆,奴婢在刚入府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她们说,那间药铺收益本来是不好的,但交到曾小姐手中后,经营的倒是不错。”
段灼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走进了内屋,不再看小春一眼。
屋里太医也刚为夏枯诊治结束,正愁无法为她换药,见段灼领着雪蚕入内,急忙走到段灼身边,“公主,夏枯姑姑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失血过多,恐怕要昏迷个一两天。”
段灼听到脱离了危险,也是松了一口气,止住了太医继续往下说的话头,没来由地一句“带她进来吧。”雪蚕忙出去领着小春进屋。看到床上昏迷的夏枯,小春的泪又止不住了,只能小声啜泣。
段灼继续问太医:“她的伤势怎么样了?”x33
要说赵太医倒也是个人精,一看小春这样子便知道尽量往惨了说:“夏枯姑姑的伤势颇重,若是再向右刺半寸,只怕是会当场毙命。”他喘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好在送回来得及时,夏枯姑姑身子底子也不错,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按时换药、服补血的汤药,饮食上也是多注意一些,想来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段灼看这赵太医一言一行将小春的情绪调动得淋漓尽致,对他倒是越发满意,但嘴上还是得做做样子的:“太医这么能说,在太医院实在是可惜了,应该给您搭个戏台子,日日唱给父皇听才是。”
赵太医听出段灼这话里只有揄揶,并无怪罪到也不怕了,忙行了个礼:“公主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也就给贵人们看看病勉强维持生计了。”
段灼明白这里也没赵太医什么事了,让他把药留下便叫雪蚕送出府去,临走前雪蚕又给了一大包银子,直叫他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推辞着“是臣的本分”,一边忙把钱袋往自己怀里塞,欢欢喜喜回了太医院。
屋内的气氛就没这么和煦了。小春听着太医的话心都要愧疚死了,如果不是夏枯去敲门,自己只怕是才走过去就会被一剑戳死。如果不是夏枯拼死护着她,自己身上的伤也不会只有脸上这小小的一道。更甚者,如果自己一早就听公主的话,多做防备,说不定就能在进那家药铺前察觉到不对,那夏枯就一点事都不会有了。
可惜,因为这自以为是的愚蠢、毫无用处的天真,反倒让一直护着她的夏枯受了这么重的伤。
段灼不懂小春站在那儿内心的煎熬与羞愧,她只明白自己今日这出戏算是唱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领头的跑了。但段灼也不失望,若是段炽的暗卫那么容易就被抓住,他还怎么和段灼斗这么多年依旧不分胜负呢?
夏枯的伤不能不换,但也肯定不是段灼亲自来换。眼下一个最合适的人选站在段灼面前,她不可能弃之不用,前面最难的九十九步都走下来了,最后这一步又怎会放弃呢?x33
“小春,你现在仍是我公主府的人,因你的过错让夏枯替你受过,你可知要受多大的处罚?”
小春听段灼的质问也不害怕,忙不迭跪下尊敬地回话:“奴婢知错,奴婢领罚!只求公主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什么惩罚都能领下!”
段灼听她这句话知道最后这一步也稳了,便蹲下和她对视,一字一句说:“那就先罚你在此日夜照顾夏枯,直到她恢复为止。待她醒来后,你就每日去院子里罚跪一个时辰,夏枯什么时候痊愈,你什么时候就不用跪了。你觉得呢?”
小春以为她的责罚会是二十大板,或者更多的板子,却没想到只是轻飘飘的罚跪,段灼真是还开恩允她照顾夏枯,她只觉得此时段灼仿若浑身散发着金光,那是救赎她这颗愧疚之心的金光。
“奴婢谢公主恩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