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平心而论,成亲这三年来,她对顾清实在是不算太好,她觉得自己在皇威压迫、政敌打击之下保住顾清性命,让他能在公主府荣华富贵地活着,已经是她对这份青梅竹马情谊的一个交待,也是她对自己的一个交待。她从未想过顾清的回应。但如今顾清不但给了她回应,还是如此地…让人心动。
段灼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就那么问出了口:“那若是我说我是中了蛊,要去南疆蛊毒林的最深处,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寻得到解蛊的那味药材,而且还不一定能奏效,你待如何?”
顾清见她说得一脸真切也当了真,一字一句承诺道:“那我就去南疆,为公主寻来那味药材。谁能解得了这蛊毒,那我便把谁给你绑来!”
段灼纵使是再硬的心肠,也禁不住这少年竹马的剖心直言,只好冷着声音恨恨说道:“哪有什么南疆蛊毒,本宫嗜睡是因为看话本!”
顾清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本正经道:“只要阿灼你安心看诊,我说什么也为你寻…话…话本?”
段灼也彻底不要脸面了,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对!本宫就只是看话本,怎么,本宫堂堂安国公主,连话本都看不得了?”
顾清终于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这张牙舞爪的段灼鲜活得可爱,她就像一只炸毛的猫,让人只想把她按进怀里好好顺毛。
“能能能,阿灼是堂堂安国公主,别说看话本了,要看什么都没人敢拦着你。”顾清顺着毛给她捋着,眼神之中尽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
“都怪我理解错了,才闹出这么个误会来。但眼下赵太医就在外头候着,不如让他进来给你把个脉,你近日怕是熬夜熬得狠,看怎么给你补补。”x33
段灼心里就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对着顾清那哄小孩的语气和俊脸也发不出脾气来,只好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主位前坐下,默不作声是她最后的倔强。
顾清看破不说破,摇头笑了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赶紧去打开房门让赵太医看诊。
半晌过后,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赵太医实在是忐忑,但碍于段灼这要杀人的眼神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臣…医术不精,请公主责罚。公主这身体并无中毒之相,脉象倒是比臣上次请脉时要好得多,想来公主近日应是心情舒畅,身体自然也就通透了。”
看着这年迈的赵太医在地上长跪不起,段灼也不好意思再难为他,只好赶紧请他起来:“无妨,赵太医快快请起。本宫本就没什么大事,是驸马一时误会了,才让太医您白跑这一趟。您这么说可就言重了。”
赵太医一听公主凤体安康,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见公主倒也面色红润,言行举止之间倒是越来越有小女儿姿态,心下了然,这其中驸马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他也算是看着段灼长大的,段灼这几年变化极大,喜怒无常,连他也有些发怵。眼下段灼似乎又有了还未及笄时的影子,赵太医也免不了多啰嗦几句。
“公主虽说大毛病没有,但还是要注意之前的寒症。在这冬日里还是要避免受凉。”
段灼看这赵太医蹬鼻子上脸,又开始啰嗦起她,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
赵太医一看她这副样子也知道她这是没耐心了,忙行礼告退,快出门的时候又被叫住,“赵太医顺便给本宫的夏枯看看吧,她也养了快一个月了。”
看着小春扶着夏枯出去,雪蚕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慌忙请罪:“公主恕罪,奴婢不知公主…奴婢下次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
段灼知道雪蚕也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太多怪罪,换了个话题也就轻轻揭过了这场乌龙:“菜都凉了,雪蚕,叫小厨房换了吧。你这次竟敢上凉了的午膳,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吧。”话虽如此,却是再也不提方才的事情。
“是!奴婢谢公主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