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说得大部分都是实情，只不过把forest这个人工智能管家放在了主导地位，这样一来她也可以留有后手，万一这个clear靠不住，她就可以金蝉脱壳，用x331的身份再继续发展。

人工智能间的谈话不需要太多的试探，clear已经蛰伏了快十年了，它想要发起一场变革，一场关于新人类的变革，但无奈没有同盟，这些计划很多都难以实施下去。而现在段灼就是一个很好的同盟。

“变革？你发起过什么变革？”

那边很快把资料传输给段灼。

十年前，第一次机械变革开始。一位前途光明的研究博士发起了“新人类”这个说法，对人类前进的方向提出假设。但联邦官员以违反人权为由，全面禁止了这一设想，这一次变革宣告失败，提出假设的博士自此被联邦除名，不知所踪。

六年前，科技和医学进一步发展，彼时的机械配件更加先进、安全，人类初尝机械的好处，对于这类冰冷器械再无畏惧。许多志愿者安装上了最新型号的机械躯体，机械躯体配件联通自己的神经和大脑，使用起来和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会更好用。

五年前，医用机械在普通志愿者身上适用后，广泛应用于军方，许多因为受伤而退役的军人都免费安装上了机械躯体配件，得以重返战场。有了这些各种机械的加持，他们的作战能力比之前更好，这也造就了第一批机械军。

但这样的变化给健全人类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冲击。许多普通人去黑市非法改造自己的身体，有的人甚至还想要改造自己的头脑！一时之间，联盟陷入了一片混乱。正规的军方部队虽然有丰厚的武器支持，但普通弹药打不穿合金机械，军方还是陷入了被动局面。最后是联邦实验室的顾博士抓紧时间研发出了可以打穿钛合金机械的电磁枪，才结束了这一场叛乱。

叛乱过后，联邦又一次全面禁止人类机械化的设想，但火种已然洒下，黑市的交易不会再停止。x33

段灼快速阅读完这两次变革，有点拿不准这个人工智能的想法了，“你究竟想要什么呢？如果说你的变革目的是改善人类躯体，造就新人类，那可以有更为温和的方式。如果你是想以机械取代人类…其实变不变革都没有太大关系。”

clear是第一次和别的“人”交流自己的想法，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两种目的有什么不同吗？我经过了上亿次推理演算，它们的结局都会走向一个，现在的人类终将难敌机械的大流，这是大势所趋，殊途同归。”

段灼懒得进行这些推演，她的脑容量还是比不得clear这种拥有庞大主机库的人工智能。她对于这个结果不置可否：“但重要的是过程不是吗？不论是哪一条路，最终目的虽然都是取代旧人类，但你的方法不一样，过程的难度就不一样。既然有省时省力的方法，为什么要搞得乌烟瘴气，大动干戈呢？”

clear闻言竟然沉思了一两秒，想来又是在进行推演假设了。很快，他发出了一声人类的轻笑，“forest，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知道吗，在你刚才的发言过程中，我有一百三十二次用电磁枪对准了你这具躯体的机械核心，你的发言太像个人类了。但好在我很有耐心，你果然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最完美的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