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天到晚就来扫描我！我还有隐私吗？你是真心尊重我的吗？你真是太可怕了，是不是一有什么事情你就只会扫描？”

他越说越生气，这其中哪有段灼什么事呢？他只不过是借着酒劲朝段灼发泄罢了。段灼也不顶嘴，表面平静无波，安安静静看他发疯。

“我明明可以做到的！师兄的手术就是我来主刀完成的！没道理，没道理师兄做的那么成功，而小欣就…”x33

这时的段灼本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好歹把他的这些暴戾情绪重新压下去也好。但段灼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冷眼旁观，段林希一接触到她的眼神，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开了。

他双目赤红，眼里闪烁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疯狂情绪，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刀具，挥刀就砍。系统被吓得捂住眼睛大叫，唯有段灼还是那般冷静，像是被砍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段灼也确实没什么感觉。她本来就没有被设定痛觉，只不过为了更加贴合人类，她的躯体内设置了仿真血液，用动物血液灌入事先排布好的血管内，只要划开表皮，切段那些细小的“血管”，就会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屋内很快就一片狼藉。段灼躯体血包里的仿真血液早就流干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流出来了，但她的面色依旧红润，不见一点苍白，在这宛如凶案现场的客厅更是显得越发诡异。

解酒药发挥药效，段林希终于冷静下来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就慌了神。他这几天为了手术的事，查遍了资料，也在实验体身上做了无数次，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不敢一次性把手术做完，所以就先为汪赫欣做了关于鱼鳞病的部分皮肤更换。手术就像他在实验体身上进行的那样，一切都很顺利。但偏偏汪赫欣在植入第一块大腿部分的皮肤后，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她的一条大腿快速红肿发黑，腐烂的速度出乎段林希的意料。段林希快速把那块皮肤又取了下来，阻止了这条大腿的继续恶化。另一条还没有进行手术的大腿和这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条腿细腻白皙，由于鱼鳞病的影响，她的双腿此刻就像是童话里的美人鱼，在手术灯的映照下闪着五彩的光芒。x33

段林希看着眼前麻药未醒的汪赫欣，第一次萌生了退意。他愿意照顾这样的汪赫欣，不管她有什么病症，不管有多严重，只要她能活着在自己身边，他都愿意好好照顾她。

所以段林希打算忽略眼下那些不危及生命的病症，先帮汪赫欣移植一个机械肾脏，延续她的生命。

但他想得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当初的手术都是在顾清的指挥下完成的，手术记录早已销毁，他能否凭借的仅有记忆。

但人的记忆哪能不出错不遗忘呢？他在实验室做到一天一夜手术，做死了好几个实验体，却依旧找不到当初为顾清手术时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