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可不能倒下。”
田妈妈道:“文家的姑娘现在已经配不上咱们哥儿了,哥儿年纪轻不知道利害,侯爷若答应可就哭都没地儿哭了!”
“您一片慈母心肠,今后哥儿会明白您的。”
她给申氏擦着泪,申氏也似得了气力站直了身子,自个儿擦泪道:“你说得是。走,我们去寿岳堂将这件事好好说给老夫人听。”
寿岳堂。
老夫人听完本有些愤怒,但不知为何又按捺住,任凭申氏在旁边幽幽哭也没吭声。
申氏有些不明白自己何处又惹到了这位敏感多疑的婆母。
又哭了一阵之后申氏哽咽开口道:“老夫人,长朗是您看着长大的,打小就在您膝下承欢。您总得救救他呀!”
她说着起身上前几步,跪在老夫人脚边道:“若说我们侯府对不起文家姑娘,可同在宴上,舒月也被伤着了,一个女孩儿家手上若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得了!”
老夫人终于掀开眼皮懒懒看向她。
“文家姑娘你不是早就瞧上了吗?这下不用费心思提亲人家都愿意将姑娘嫁过来,你不该高兴吗?”x33
“那是之前她容貌未曾损毁,两家未曾结怨。如今两家已结怨念,如何能再成儿女亲家?此事尚有解决之法,媳妇请求老夫人别让侯爷应下此事,否则今后岂非人人皆知宣平侯府软弱可欺?”
“老夫人。”
她深深一磕头,“请您可怜可怜您的孙儿吧。这一辈里面,独有寄哥儿和长朗出挑,今后侯府可以倚靠的只有他们兄弟俩啊!”
可这兄弟俩,虽都是她的孙子,但其中一个的亲娘可是死在她的手上!
高寄回来这数月,最开始气得她险些瘫在床上不说,连一声“祖母”都不愿意喊,现在更要将通房出身的姨娘娶为正妻!
是个反骨长得都快凸出来的小狼崽子!
高澜自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对她恭敬有礼对宣平侯也颇为孝顺,怎么选择自不必说。
申氏这点儿算是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儿上。
宣平侯府的未来只能落在高澜身上。
“宋幼棠的身世你查得如何了?”
她徐徐开口,“若能查到实证,便可阻拦他们的婚事。”
这么一问申氏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登时明白老夫人方才为何对她爱答不理。
原来竟然是因此宋幼棠!
在后宅呆了半辈子的申氏也不由有一种一口血冲喉咙的感觉。
她斟酌片刻道:“当初送她来的狱卒早已被调往各处,原本的牢头更是三年前已亡故,现在宋幼棠的过往实在无处可查。”
老夫人叹气,眸光微闪,“那看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屋内人皆屏气凝神,申氏跪伏在地不敢出一言。
“起来吧。”
静默一会儿后老夫人对钱妈妈道:“去告诉侯爷,就说庄子里送了新鲜的鱼虾来,让他晚膳来我这里用。”
算算还有一刻钟便是用晚膳的时辰了,钱妈妈忙遣了一个腿脚快的去送信儿。
“媳妇多谢老夫人疼长朗!”
申氏这次是发自肺腑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