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等她怕是要半个多时辰,您先把合离书写了吧,我今日便要带我娘走。”
“幼棠,”宋讳道:“我与你娘夫妻多少年了,你又何苦拆散我们?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
“夫妻?”
宋幼棠只觉讽刺。
“我娘数日前才成平妻,之前一直是您贪图颜色,没名没份的通房!何曾与您是夫妻?您的妻,是荣氏,非我母亲陶氏!”
“宋幼棠!”
宋讳说不过她,面上愠怒道:“你别以为你现在嫁入侯府便能跟你亲爹这般说话!我朝陛下以孝治国,你今日如此忤逆我,我便要告至御前,要陛下治你不孝之罪!”
“那您就快去吧。”
宋幼棠道:“我怕晚了宫门落匙。”
“你就不怕姑爷受牵连?”
“夫君若这点儿风浪都受不起,哪配当我宋幼棠的夫君?”
她眸光一凌,“荣氏当街羞辱唾骂我娘,此事我不可能忍。既容不下我娘,便与我娘一别两宽,反正,宋家的委屈,我娘也受够了。”
真扳倒了高寄,对他半分好处也无。
宋讳选择沉默,许久后他道:“我喜欢你娘,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放她离开宋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但是,”宋讳道:“你若觉得对你娘俩不公,我会将荣氏交给你让你出气。”
他瞥见月亮门前站的陶氏,眼神骤然变冷,“陶氏,我是绝不会放她离开宋家,若逼我狠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宋讳忽的看着陶氏笑了起来。
从前的宋讳倒是有几分俊朗,如今他一双眼里满是精明算计,身子枯瘦如柴,只这么看着她笑,陶氏都觉得毛骨悚然。
“让你娘做大,荣氏为妾即是,当初你娘怎么伺候荣氏,荣氏今后便如何伺候你娘,如何?”
宋讳看向宋幼棠,“你不就是怕你娘受欺辱?今后绝不会了……”
他道:“我保证,否则,你们便将我送回去。”
这算是对自己很狠了。
陶氏跨入月亮门走向宋幼棠后将她带到一旁道:“幼棠,娘知道你心疼我,但你还要为姑爷、为自己考虑。娘已经比从前好过许多了,你知道的。”
陶氏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被这样的慈母眼神看着宋幼棠也不由软了心肠。
“你不必为我委曲求全,”宋幼棠道:“我是侯府少夫人,您若被人欺负,便是丢我的脸面,可知?”
陶氏先一步落下泪来道:“娘记下了。”
“从今之后,您便是宋家的正经夫人,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陶氏颔首。
临走之前宋幼棠让宋讳再次保证不能让陶氏受丝毫委屈,宋讳也依她所言做。
荣氏走得累到双腿发软,终于回到了宋家。
她甫一进院便看到宋讳。
“老爷,您可要救救妾身呐!”
她跑过去抓着宋讳的衣袖双膝一软跪下去。
“妾身……”
“既都跪着了,还省我一句话。”
荣氏抬头,不明所以。
“今后你为妾,陶氏为妻。可记住了?”
“什么?”
陶氏惊得连泪都忘了落。
“发生了什么?老爷,您可别听她们母女胡说,是她们一直欺辱妾身,妾身……”
宋讳忽的伸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而后弯下身子凑近她。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