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重修的折子往上递,没有一两个月批不下来,于是高寄和宋幼棠便还是住在乌衣巷。
当晚的大火将公堂也烧了大半,高寄找人简单修了修依旧照着升堂判案。
没了孔家和周家清河县少了不少官司。
金木氏也回到了露雨村的草庐生活,付文韬及其三个爪牙被沈放舟派人抓了。
他们对于自己受周沛霖之命在山道劫杀金锦文一事供认不讳,待结案之后必难逃一死。
清河县仿佛一夜之间回到原来的轨迹,原本被周家强买强夺的商铺也回到原来的主人手中。
街上短短几日便热闹了不少,上街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宋幼棠听得外面热闹便带了张妈妈和明羽和豚儿出门闲逛,半日的时间很快便消磨过去。
宋幼棠抱着豚儿归家,张妈妈和明羽则提了满手的东西。
彼时正是傍晚,霞光满天,她抱着年幼的孩子笑盈盈的走入乌衣巷中。
但她不知道不远处一道目光正在温柔的注视着她。
那人比在京师时瘦了许多,发上的仙人一般的松簪换成了乌木簪,添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坚毅。
枣红色的马儿停驻许久打了个响鼻,等到张妈妈和明羽的身影都隐入乌衣巷后沈放舟握紧缰绳勒转马头,利落扬鞭离去。
此去京城,尚有一场硬仗要打。
宋幼棠抱着孩子到门口,门口的灯笼被一阵清风吹得微微一晃,她的目光看向巷口。
明羽见状到:“夫人在看什么?”
她顺着目光看去,但见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挑着东西走街串巷的簪花货郎,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个从很远地方来的故人。”
宋幼棠轻声说着而后嘴角浮起一抹淡笑抬脚跨入门内。
人这一生说来短短几十年,却会遇见无数的人,也会经历无数的遗憾。
有些人,便是不见比见好。
不然某些素日被压抑的情绪便会随着见面而翻涌而出,之后又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压制。
她希望沈放舟能放下。
豚儿去抓她的耳环,宋幼棠吃痛张妈妈忙去解豚儿的手,一边道:“小公子可不能这样,夫人疼。”
高寄晚膳摆上饭桌时准时到家。
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宋幼棠抱着豚儿在院中的芭蕉树下玩儿。
听见声响她回头看了一眼便闯入他的眸中。
但高寄只得了几日的空闲,之后高寄便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这次是为了清河县的各个村子,孔文博和周沛霖在清河县时日太久,底下有无数人靠着他们过日子。
他们如今虽然被拔除了但是低下的小走狗们依然留存,他们担任着一些小职位,但却关乎村民们的生计。
小鬼难缠。
他们将表面功夫做得很好,高寄要查账他们便交出一本假账,但却查不出错处,高寄要审人,他们便统一口径。
高寄在的时候一切按照章程来,高寄一走便恢复原本的丑恶面目剥削欺辱村民。
为着这些小鬼高寄一连七八日都没回家,愣生生将清河县的村庄全部都走遍了。
还费了一些头脑想办法设陷阱抓他们的正着,而被当场抓住把柄的人高寄便不手软,直接将其带到村口就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