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在家中的趣事白紫英不由唇畔带笑。
忽的,她声音逐渐低下去。
因为她意识到了不对。
受伤了大喊大叫是因为有家人会心疼,会哄。
可庄晏如今除了龙椅之上的哪个父皇之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
这便宛若是往庄晏的心头撒盐。
她默了默道:“对不起。”
“在南陲的时候白大人提及白姑娘很多次,都是说白姑娘的趣事。也曾说起白姑娘是破了一点儿油皮都要大哭大叫的。”
“白姑娘这些年在京师委屈了。”
庄晏微微一顿道:“白大人将南陲治理得很好,爱民如子,军纪严明,对朝廷一片忠心……委屈白姑娘了。”
再怎样忠心耿耿也敌不过帝王的疑心,因为帝王的疑心便要一个小姑娘千里而来当人质。
这里困住了她人,也消磨了她的青春。
原本想安慰庄晏,结果反被庄晏说得想哭鼻子。
白紫英有些不好意思。
吸了吸鼻子道:“你不痛吗?”
她说着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纱帘之内。
她府上的东西都是京师里最好的,屋内悬挂的是价值千金的鲛纱,轻盈而透,白紫英一回头便看到里面略显模糊的一道端坐的身影。
身上扎着银针,身形却很稳得宛若在修炼。
她慌忙回过头。
庄晏道:“痛,但能忍受。”
他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白紫英“哦”了一声,而后她规规矩矩的坐在繁复的牡丹缠花的团椅上。
要是庄晏当皇帝就好了。
她想,他知道她的父亲对朝廷的中心就会放她回去了。
可惜……庄晏和高寄的力量太薄了。
她甚至已经在想,万一他们失败,她要怎么将宋幼棠保下来。
她救不了高寄和庄晏,但宋幼棠她得尽全力保她。
御医将解药拿来庄晏服下之后他便趁着夜色走了。
墨色的衣衫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美的融入夜色中。
关于外面的流言宋幼棠也有耳闻,白紫英都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在意。
如白紫英所说现在有野心的人都想娶她过门,得了她便等同得了南陲的全部兵力和白大人的支持。
所以散布流言的可能不是内宅妇人,而是朝堂之上轻视妇人的男人们。
都明白紫英代表着什么偏偏又说白紫英要入高寄后宅,等于将高寄放到了铁板之上炙烤,其心可诛。
宋幼棠静待着沉不住气的人。
很快她便收到了帖子,是京师中官位不大不小的官员夫人所下的帖子。
官位虽是中等,但是身居要职因此办宴会有很多人去。
请宋幼棠或许不是她自己的意思。
但宋幼棠打定了主意要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了赴宴那日,宋幼棠穿戴得中规中矩,既不过于奢华,又不寒酸,但过人的美貌让人令她引人注目,甫一下车她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来了。
马车停下之后丫鬟掀帘,下来的却不是哪家的夫人而是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