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时,一道低沉慵懒的男人声音传来,瓦解了他所谓的‘不可能’。
“胤臣,道歉。”
声线懒散到有些嚣张。
秦南笙循声望去。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盈了满目。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不知何时下了车,姿态闲淡的靠在车门上,一身质地昂贵的蓝黑色高定西装,深色衬衫,雅正稳重的紧,连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皱都严谨的没有一丝不妥帖之处。
雍容华贵、冷艳绝尘的气质,宛如一个高高在上傲视万物的王者。
连缓慢看过来的眼神都矜贵的令人惊艳。
她打量的同时,男人的视线也落在了她身上。
女孩脏兮兮的,一副火堆里滚过似的,从头到脚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头发很长,几乎拖地。
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小脸瘦到脱相,竟堪堪比不得一只巴掌大,身材干柴羸弱,一眼望去,弱巴巴的那么一小点儿,枯槁萎靡的没有一丝精神气。
唯独那双眼睛,很耐看。
眼尾上扬,一粒泪痣,如神来之笔,平添两分丽色,瞳仁像是泼了最浓的蓝墨色,宛若深夜沙漠里的星空,纯澈明亮,苍冷又灼目。x33
是极美的一双瑞凤眼。
男人的目光掠过女孩受伤流血的右手时,略停了两秒,转而看向白胤臣,依旧是懒洋洋的调,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凉薄:“好生打发了。”
白胤臣啧了一声:“得!祖宗,你开心就好。”
这祖宗,帝京政商圈里最顶级的贵族,宋家二公子,宋厉霂。
高贵到不染尘烟,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常年缠绵病榻,是个病秧子,可性情却是偏执乖戾、病娇疯批起六亲不认。
他哪敢惹宋祖宗不快?
于是乎,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小丫头,抱歉可以了吧!奉劝你,再碰瓷的时候,先洗洗眼睛,我这车刮破点儿皮,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这次,小爷我就不与你计较了,遇上我这么善良又不差钱的,算你命好!”
说罢,掏出一塌钱,甩了过去。
秦南笙毫不避讳的将钱塞进口袋,“既然先生如此善良,不如这条街的垃圾,你包圆了,如何?”
“哈?”白胤臣有被侮辱到,一股火直冲脑门,气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过分了啊!”
“呃……不愿意?那便不强人所难了。”
说完,秦南笙一副丢了个大客户似的,丧丧的走了。
“……”白胤臣石化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从一脸懵逼中缓过神来,扭头,看了看一脸看戏表情的宋厉霂,然后,指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她她……她把我当什么了?”
“不明显吗?”宋厉霂脸上难得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抬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小傻子,很认真的把你当成了大傻子。“
“宋……宋厉霂,大老远的,我给你当司机,你就这么戳我肺管子?”
白胤臣有气没地儿发,上车时,车门都快甩飞了。
宋厉霂重新窝回座椅里,神情散漫的很,咳了几声,没什么力气似的,又阖起眼眸,似睡非睡,“此行目的,本是宋家私事,不宜生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