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源随意扒拉了两口手上的白米饭就没了什么胃口。

照秋也知道，顾书源此时叫自己吃饭也不仅仅是为了吃饭，想来是有事情想跟自己说。

她想要安慰顾书源，不过吃着索然无味的白米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很显然，照秋从一开始就知道宋菀娘的结局，要她说出什么骗人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宋菀娘和彤彤的结局，是必死无疑。

“白姑娘跟娘子是朋友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书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微微勾勒出的笑意印在照秋的眼里显得十分苦涩。

照秋皱眉：“不想笑，就别笑了。”

顾书源一顿，江岫白在一旁默默地吃着饭菜，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也就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其实也就少了两个人，这个院子就好像变了个样子一般……

“好……”

顾书源尝试扯动了一下嘴角，发现根本扯不起来，就这样放弃了。

“我跟宋菀娘是几百年的对手，整个无量山的妖怪都长得千奇百怪，只有我跟她长得很好看。”

听了照秋的话，顾书源的眸色一暖，好像眼前已经看见当年宋菀娘和照秋在无量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好可惜，不能够亲眼看到那个时候的她。”

照秋摇头：“就算你看到见那个时候的她，也不会喜欢她的。”

她故作深沉地顿了一顿，偷偷看了一眼身后安静的屋子之后再次喃喃道：“那个时候的她很是凶残，还喜欢骗人，山里面的妖怪们有一大半都不喜欢她。”

“包括我。”

顾书源终于发自真心地笑了一下：“但是白姑娘还是救了她。”

照秋手上的动作一滞，淡淡地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翻涌的情绪：“我救她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自己。”

“怎么说？”

“……你们凡人有一句话，叫做‘兔死狐悲’，现在想来也正是应景。”

一旁的江岫白猛地怔在了原地，皱着眉头狠狠瞪了照秋一眼：“说什么呢？不要以为你们是妖怪就不怕忌惮。”

照秋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可以不服气地回嘴：“都说你们阴阳师通晓天意，可以知天命，明兴替，怎么还如此迷信？”

“你！”

“噗嗤！”

照秋正和江岫白吵闹呢，就没有关注身后的动静。

此时的宋菀娘正搀扶着刚刚转醒的彤彤站在门口笑弯了眼。

而彤彤一脸好奇地跑到了照秋的面前问道：“什么妖怪？什么阴阳师？什么迷信啊？”

“……”

照秋在原地愣了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碗筷猛地放在了饭桌上。

她看了一下顾书源和宋菀娘：“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哎！”

随后，不管彤彤怎么纠缠，照秋硬是拉着江岫白走出了院子大门。

他们跑得不快，身后传来了细细密密的脚步声，是宋菀娘在叫他们：“你们两个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快要下雨了也不带把雨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