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康口中哼了一声,说道:“我与霍飞章是至交好友,你既然是他的弟子,那我就有责任好好教育教育你。”
苏齐心里“切”了一声:我是六如先生的弟子,要教育也只能六如先生来教育,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转念一想,此人如此说话,莫非是爱屋及乌,也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弟子对待?
是了,一定是这样!
也不管是不是会错了意,苏齐忙顺杆往上爬道:“多谢大人教诲,学生定铭记于心。”
国子监大祭酒要收弟子,往外推铁定脑子有问题。
苏齐自认脑子正常的很,很识相的摆出一副受教的姿态,别说是“奸佞之气”,就算大祭酒说他有“乌龟气,王八气”,他也认了。
唐雅康见他如此神态,真是既满意又恨铁不成钢,满意的是此人激灵活泛,没有读书人普遍的迂腐之态。
恨的是,果然此人满身的奸佞小人之气。
霍飞章那样的人,怎么会收了这么个弟子?
他也不想想,既要人激灵活泛,处事圆滑,又要没有奸佞小人之气,这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吗?
苏齐算是看出来了,能做国子监祭酒的就不是一般人,那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跟得上的。
既然跟不上,那就装傻呗。
“今日能得大人的指点,学生感激不敬。”
唐雅康点头,此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懂得谦虚,于是不再挑刺,转而考起苏齐的学问来。
无论他问什么,苏齐都认真回答,回答不出的,也是虚心求教,绝不敷衍。
唐雅康再次满意,此子的基础扎实,思路清晰,总体来说,通过会试的几率很大。
苏齐见他态度缓和,忙抓紧机会,将平日看书似懂非懂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唐雅康不愧为国子监祭酒,苏齐提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能引经据典,举一反三,正反自辩。
其学问之高,直将苏齐佩服得五体投地:
“学生原本以为,六如先生乃是学生这辈子见过的最有学问的人,今日见到大人您,方知天外还有天,人上还有人。
若论学问之高,恐怕这世上无人能与先生相比。”
这马屁拍得唐雅康浑身舒畅,他此刻才真正得看苏齐顺眼起来,于是透露了一个非常重磅的消息。
唐雅康捋着髭须说道:“此次会试的主考官,于不久前来我这里借书,还曾与我探讨关于“如何治理边陲异族之人”的方案。
你不妨多留意一下有关此方面的资料,或许对你有用。”
说完这话,他就端起茶杯送客了。
苏齐惊喜,在这个节骨眼上,会试主考官放的屁都是耐人寻味的,
更不用说其看的书,谈论的话题了,那对应的绝对是出考题的方向啊。
很明显,祭酒大人这是在向自己透题啊!
苏齐忙拱手鞠躬致谢,恨不能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喊一声“您是我的再生父母”!
待出了祭酒大人的府门,苏齐迅速跑到书肆找相关材料。
有关材料并不多,他找了两家书肆才找到一本相关的书籍,翻了翻,书里记录得还挺详细。
于是,他怀揣着此书,心满意足地往住处赶去。
回到住处,发现“田螺先生”方默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此刻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方默一见苏齐回来,就上前道:“我今日去衙门报案,衙门里的人替我追回了被盗的银两。”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苏齐:“衙门里的人虽然抓到了偷我荷包的小偷,但荷包里仅剩下二两碎银。
一两给你,做为我的房费,还剩一两我打算先留着。”
说到这里,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觉得这一两的房费实在拿不出手。
苏齐倒是不在意这房不房费的,毕竟人家睡得可是柴房,自己怎么好意思拿他的救命钱?
于是他将银钱推了回去,说道:“出门在外互帮互助也是应该,你就剩这点银子了,留着应急吧。
这京城的衙门办事效率倒是高,不知是哪个衙门?”
“六扇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