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一道人影浮现在褚灵面前,赫然就是那阿蝶。
只见她浑身的阴影逐渐淡去,眼中的黑暗也慢慢褪去。
她对着褚灵揖礼道:“踏入此方鬼蜮之人很多,能斩杀罗刹鬼的亦不在少数,只是能在这幻境亦或是说梦境中帮我的,只你一人。”
而后她转身望着一处,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说。
“这么多年来,我被强烈的怨念吞噬,我源源不断的制造梦境,困住了自己,困住了小姐,困住了村内的所有人,乃至这些来到鬼蜮之人也被我困住,他们以为斩杀了罗刹鬼便能逃离,只是他们不知,若是我不消失,所谓的罗刹鬼我亦可随意捏造。”
话毕,阿蝶又回头看着褚灵,她的双眼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眸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我编织了无数场噩梦,谢谢你送了我一场好梦。”
“也正是这样好梦,让我得以清醒。”
终于,万鬼之母的执念散去,幻境破灭,褚灵又回到了厢房之中,身旁是还是昏迷之中的季青岚。
厢房内,珠帘后的女子依旧睡得那样平静,蓝色的光圈汇聚,慢慢显现出阿蝶的肉身,她跪在床边,一边又一边呼唤着昏睡的人。x33
忽然,那人羽睫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阿蝶的第一眼起,便扑到了她的怀中。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着,抹了一把眼泪,嘴里边抽泣着,边断断续续地哀声诉说着,“阿蝶,你可知道,我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在梦里,父亲同意了我与你在一起,我们一起远走他乡,还领养了一个小男孩,我们养大了小男孩,看着他从牙牙学语到娶妻生子,后来,我们渐渐老了,你笑我长了皱纹,我笑你长了白发,”
“嗯。”阿蝶努力克制着眼泪不掉在脸上,强忍着泪意,笑着继续跟她讲话,“你呀,牙齿都掉光了,还每天嚷嚷着要吃糖。”
“还说我呢,你呢,都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吃起隔壁那老刘头的醋了。”
突然,她的话噎在喉间,接着就失声,直哭到口里吐出鲜血来,“我只是可惜,这梦要是永远也不醒就好了。”
她被陈卒那一击穿腹,早已活不成了,是阿蝶以万鬼之母的力量吊住了她的命,而如今幻境消散,万鬼之母也即将消散,她怕也是活不成了。
阿蝶摸着她脸上的血,全身痉挛地起伏着,“是我害了你,是我害苦了你。”
“我不苦,这一生遇到了你,因为你我勇敢过,所以即便是现在就死,我也没有遗憾了,至少,我们曾在梦里,白头偕老了。”
她捧起阿蝶的脸,擦拭去她落下的泪,“好啦,不哭了,最后,让我看到你的笑走吧,下辈子再遇到你时,我一定跑着来。”
“嗯。”
云覆山尖忆难安,雪压枝头两茫茫。
看着眼前的场景,褚灵不由得鼻头一酸,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身躯渐渐淡化的阿蝶,内心百味杂陈。
她不忍打扰二人最后的温存,背着昏迷的季青岚,转身走出房间,正当她要把门带上时,一双有力的手阻住了她,她抬头一看,顿时往后退了两步,“谢公子?”
“姑娘,多谢了。”谢云谋嘴角勾起一抹笑,望着房内的二人,准确的说,应该是望着阿蝶。x33
褚灵顿觉一阵不妙,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立马放下季青岚,先是一掌将谢云谋推出门外,另只手托出一道火莲向谢云谋砸去。
谢云谋全然不顾火莲,任由其砸落在身上,火莲灼烧掉他的衣物,灼烧开他的皮肤,可没有停止他向前的脚步,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厢房。
褚灵见此还拦不住他,也不顾暴露的风险,双手并起,全身的灵力注入手中,手掌慢慢向上方托起,空气中温度上升,灵力在手掌上空汇聚成一道金黄色的球体,散发着炽热的高温。
此术正是玄尊的成名绝技—骄阳!
褚灵眼神一凝,将手中成形的小太阳向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