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泼墨,万籁寂静。
连绵不断的高墙阁楼中星光闪闪,错落有致,从房舍轩窗中透露出明黄色烛火,在夜色中辉煌相映。
御书房内,殿内烛光珠光交相辉映,洒落在屋内陈设摆件上,落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武康帝与萧玥显面对面而坐在矮榻上,中间矮几上放着一张棋盘,一白一黑两种颜色的棋子在棋盘上厮杀。
殿内一片寂静,只余下黑白棋子与棋盘之间的相撞声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萧玥显落下一颗棋子,视线一定不动的落在棋盘上,声音淡然的询问,“父皇打算如何责罚她。”
他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极淡,问的不像是自己心上人,更像是问的一件平常之事,一个素未蒙面之人。
武康帝闻言,抬眸将视线从棋盘移到他的脸上,眉头跟着微挑,没好气的道:“管这么多干嘛?朕御书房门外的那条路又不是你的,你管得可真宽。”
“若父皇没想好,儿臣倒是有一个建议。”萧玥显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打蛇随上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故意找的故怀麻烦,他本来春风得意,就等着朕赐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哪会去惹什么事,更别说在朕的御书房外打架了。”武康帝沉吟一番,不客气的拆穿萧玥显。
自己所做之事被拆穿,萧玥显没有丝毫惶恐不安,反而轻笑了一声,眸色狠戾,“他有胆子敢肖想我的人,自然要承担起这一切的后果,儿臣没杀了他,就已经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了。
武康帝看着他,视线紧盯在他身上,才又开口,“朕打算让河清去太庙思过三个月。”
像是试探,又像是陈述。
萧玥显落下一枚棋子后,轻摇了摇头,“儿臣觉得太庙不好,皇祖母的永寿宫里就有佛堂,平日里皇祖母也要念经礼佛,就让她在皇祖母的佛堂思过吧!”
他视线盯着棋盘,抬手落下一枚棋子,眼眸紧跟着泛起些戾气,冷声继续道:“父皇,如今朝中宫里皆是传得他们的那事,儿臣非常不喜欢。”
他何止是不喜欢,他甚至还想杀人。
此时萧玥显心里有气,气她不爱他,气她永远不会站到他这边,还气她想离开他,敢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没有他的允许还想跑,那也要看看他同不同意。
先关起来,想明白了再放她出来,若想不明白,那便一直关着一直想,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你想如何?”武康帝姿势未变,目光锁定在棋盘上,头也未抬的询问。
萧玥显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自然是想亲眼看着他的希望破灭,让他失望至极,再也得意不起来,并且离得远远的,甚至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语罢!又稍顿思忖一瞬,继续又道:“父皇,没有什么是比当事人亲口拒绝还来的更直接了当的了。”
武康帝盯了萧玥显一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勾起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盛京二月份的天气依旧寒冷,东风呼啸,冷风刺骨。
萧玥显和萧策宁那事虽然平息的悄无声息,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