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没在同济堂,到底上哪儿去了。”苏晏坐在看诊椅上,挥动肥大的衣袖,扇出一缕缕微风,可额头上照旧汗如雨下。
“要不咱去隔壁醉香居坐坐,小的派个人守在这儿,沈小姐若是回来,咱也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也好,那我上去坐会儿,你守这儿,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本公子就不信了,今儿还等不到沈兮月的人了。”苏晏倒是甩了甩衣袖,背手离去。
留下桑墨对着烈日骄阳长叹:“阳光好刺眼。”
墙头上,正匍匐着两个身影。
“小姐,我看他们一时半会走不了,要不我们先回府。”
可回府,齐云初像只蚂蚱一样,在她跟前转的头都昏了。
秋月嘴里犯嘀咕:“可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沈兮月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起来:“对了,你不是说夜洛辰去调查山庄失火一案,那他一定不会那么早回来。”
“小姐,你不会是想……”
“刚好试验一下我研制出的新药——老实丸,这回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秋月你去帮我找个人证,免得某人说我冤枉他的金丝雀,找我索命。”沈兮月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伤了他的心上人,他怕是不会再原谅她了吧!
可沈蓝心若真是杀人凶手,哪怕他怨他,恨她,她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秋月盯着沈兮月胸前胀鼓鼓的药瓶,怀疑道:“这药真这么厉害?”
“你小姐我何时失过手?”这点自信沈兮月还是有的。
紧接着又嘱咐两句:“对了,你顺便去趟崔府,务必将崔子澄带来……就说雨薇的案子查到了线索。”
“那奴婢这就去办。”秋月翻身跃下屋檐,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沈兮月望了望墙体高度,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爱惜一下自己,顺着楼梯往下爬,眼瞅着桑墨死守在大门口,她被缠上还能脱身?团子这觉睡得够久,既不能隐身,早知道挖了地洞之类的,也不必这般劳神。
沈兮月正躲在门后发愁,突然被人从后扯了扯衣角,转身一看,竟是个半大的孩子,估摸也就三四岁,嘴里还淌着口水。
沈兮月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的头,笑道:“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爹娘呢?”
小孩歪着脑袋,像是没听懂。
仔细看来,小孩身上的衣衫都破了洞,眼睛无神,看向她也并非见到生人会有的胆怯,而是木讷。
“这样吧!你去门口找六子哥哥,让他给你拿饼子吃。”最近几日,药铺门外多了不少流民,定是哪里又有天灾水患,这小孩八成被问诊的人给挤进来的。
沈兮月仔细一想,还是将手里的钱袋收了回去,这样小的孩子,守不住钱袋是小,因此丢了性命,她的罪过就大了。
这时,小孩的嘴角动了动,断断续续开了口:“爹和娘……都死……了,哥哥……说给我……买馒头……我找不到……他了。”说着,小孩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沈兮月忙活着给他擦眼泪,实在于心不忍,随即扯下一只耳环,放在小孩的手心:“姐姐还有事,你把它叫给门口管事的那个大哥哥,他会帮你找到你哥哥的。”
小孩还在抽气,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小孩刚走,沈兮月便探头进了后院厨房,藏进一个烂菜叶子筐里,每日这个时辰,都有送新鲜蔬菜的进来,再将烂了的菜叶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