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月那叫一个耳尖,见缝插针地询问道:“也就是说大人确实见过我娘?”
刘太医抿了口茶,过往记忆由此浮现在他脑海中:“犹记得那是一个雨夜,本官被安排去替沈夫人接生,那时沈将军还在前线打仗,蓝帝除了派本官外,为避免闪失,还另派了两个经验老到的太医一同前往沈府,刘某到时,沈夫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且已出现血崩,若不是温宪公主一直守在夫人床榻未曾离开,怕早已撒手人寰。”
沈兮月捧着脑袋瓜乖乖听着,刘太医喝了口茶又接着讲。
“先前本官去沈府帮夫人诊断过几次,按照我开的药方安胎,生产应该无大碍才是,可竟是胎大难产,眼看着血水似泉涌,房里的稳婆一个个跪在地上没了主意,谁不知道沈夫人与战神将军伉俪情深,她又是崔相独女,若人死了,她们一个也别想活命,在此紧要关头,好在徐太医来时带了株千年人参,你母亲含着人参片才有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将你生下来。”
“大人说的可是如今太医院的院判徐守峥。”沈兮月忽然脑头一热。
刘太医点了点头,沈兮月回想起她初见徐太医时,他的表情确实有些耐人寻味,不曾想她与徐太医还有这层缘分。
沈兮月没再说话,刘太医又继续说道:“可怪就怪在,那稳婆抱你出来之前,我明明检查到沈夫人还有气息才对,虽然微弱,但稍加调养,过些时日定会好起来,就在我写好的方子交给刘嬷嬷时,里面突然想起撕心裂肺的哭声,温宪公主跌跌撞撞哭着跑出来,说你母亲不行了,让我们赶紧进去,等我再进去查看,沈夫人当真气息全无,这也一直是我心中郁结,直到有一日,曹荣正喝醉酒说胡话,才道出他是受了蓝帝的指使,若沈夫人生了男孩,就一并处死,若是女孩,就去母留子。”
沈兮月失声痛笑:“也就是说温宪只是枚棋子,蓝帝才是害死崔馨月的凶手!”
若是蓝帝,一切倒是说得通,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就光这一条,就足以让沈晔曜因功高盖主而死一万次,还不用说他娶的是崔相独女,风华绝代的崔馨月。
可他不能那么做,他是贤明的君主,如何能做被世人戳断脊梁骨的事,所以他才把手伸向了他的爱妻,以及他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他要的是沈晔曜无后,温宪也无非是个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可悲棋子。
可斯人已逝,她又如何去追究?真的要挖棺鞭尸?沈兮月思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细细想来,之前调查的蛛丝马迹尚有踪迹可寻,难怪崔馨月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毒药下在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她该是早猜到是何人要害她们娘俩,她无力对抗,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保全自己的法子。
沈兮月的眼角莫名流下一滴泪水。
“不过老夫记得大小姐你出生时脸上有红印,怎的会消失不见了?老夫也曾想过好几种法子,也未能去除这个红印。”该交代也交代了,刘太医也提出他的疑惑。
沈兮月避重就轻地回答:“晚辈去了一趟情花谷,遇见了重阳子老前辈。”她说得淡然,刘太医也就信以为真。
“原来如此,重阳前辈医术精妙,能有法子治好自然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