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疼痛并未落在她身上,等她徐徐睁开眼,竟是夜洛辰将她护在身前,鼻息之间传出浓烈的血腥味。
沈晔曜怒火攻心,哪怕念及是自己女儿没有用全力,也至少用了五分。
沈兮月扶着他颤抖的身子,他却只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又要劳烦月儿替我上药了。”
沈兮月的泪水涌出眼眶,点了点头。
是啊!每次自己遇上危险,他总能出现在她面前,若这样她还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意,那便太傻了。
两个男人对峙的气势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
沈晔曜眸光虽有懊悔,却又异常坚韧。
“你要是嫁给他,就不再是我沈晔曜的女儿。”
沈兮月眼眶含泪,失声质问道:“请爹爹明示,我不能嫁给夜王的理由?”
思量许久,沈晔曜才道出那个无法释怀的原因。
“因为他父亲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沈晔曜耗尽全力说出这句话,脸上的悲痛再无法隐藏。
杀死自己他心爱的女人的凶手,是他女儿想嫁之人的父亲,他如何能接受。
“你娘若泉下有知,也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沈兮月红着眼,跪倒在沈晔曜跟前:“不,不是这样的,爹,你肯定是在哪里听到谣言,他父亲是萧氏太子,他已经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那时候母亲还尚在人世,怎么可能是他,不是他?爹爹一定是搞错了,对吧!”
她转过头想抓住救命稻草般,拉了拉夜洛辰的衣袖。
他能否认吗?
不能
也许该再等等,等查明真相,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被揭露出来,让自己与月儿站在无法攀越的对立面。
可他还有时间吗?夜城的人今日便会到京,他们此次来,便是以沈府做要挟,逼他就范,他慌了,在亲眼见到萧炎还活着后,他开始沉不住气,那个男人太强大,强大到决定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死,自己费尽心血培养的势力,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阔别已久的父子再见之时,却是在谈判桌上,他一如往昔的丰神俊逸,而母亲却长眠在了地宫与蛇虫作伴,再生花他给的,夜洛辰也答应他一个条件,帮他夺回萧氏江山。
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他曾不念父子亲情,将母妃安插在他身旁的亲信赶尽杀绝,连自己也是侥幸逃脱,可他却说,心慈手软之辈,不配做他的儿子。
后来白凌峰将其从死人堆里拉出来,让自己有个新身份——白家大公子白玉晨。
再后来,白凌峰告诉幼小的他,萧炎死了,是他亲眼见他跌入悬崖的,而自己平静过了这么多年,却突然见到那个本该化成白骨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无法直视她的眼睛,酌字酌句道:“月儿,对不起,萧炎确实还在人世。”
沈兮月还在试图找到可辩驳的地方,沈府和夜洛辰两方都是她无法舍弃的,可现实偏偏让她舍其一,她不能接受:“就算他没死,可母亲那么和善一个人,她不可能和前朝太子结怨,她一个弱质女流,杀她做什么……”
沈晔曜仰天长叹,模样甚是悲悯:“月儿,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女,你娘当时身怀六甲,听说我在前线遇伏,执意驾马车去寻我,回来途中意外救下一位少年,那位少年正是夜王殿下,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