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应该人事不省的程年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痛。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感觉。
程年年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终于压抑地崩溃怮哭。
沈杭坐在窗前,月光澄明,清风拂槛。
宋义扬看来是累伤了,回来只说了一句明天要吃什么便倒头就睡。
沈杭看完了程湛送来的书信,南梁近日不断侵扰南部十二县,时不时烧杀掠夺附近村落。
程湛在书信里艰难表示:“与南梁这一战,避无可避。”
避无可避。
怎么这么多避无可避啊,沈杭想着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避无可避的成为了皇帝。
太傅日日催着他用功读书,宰相天天问他今日的奏折批了没有,甚至前大理寺卿也时常光顾他的御书房。
他是真的很努力了,比高考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x33
御书房的椅子都要被他坐穿了,日日挑灯夜读学为君之道,用兵之法。去学如何权衡利弊,如何洞悉人心。
这一战如果真的打起来,他问程湛:“我们有几成胜算。”
他记得在南巡的前夜,他们在御书房。
程湛站在窗前,一如他现在这样,转身看着他,无奈笑道:“我会与大周共存亡。”
沈杭回神,想了想还是端起了一盏油灯,在橙黄的灯光下亲亲推开程年年的房门。
程年年醒了,早就醒了。
她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臂。听见声响,程年年闭了闭眼,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抬头理一下沈杭。
她看着沈杭缓缓坐在他床前,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来了。”
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