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梅看着邬毅和沈家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心里酸楚至极。
要是她早点表明心意,邬毅是不是就不会跟沈卿卿在一起了?
那她和邬毅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是不是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没人会回答她这些问题。
随着风越来越大,她瘦弱的身体,竟开始微微摇曳,仿佛随时都要被刮倒了。
直到大豆般的雨滴越来越密集,遮盖了她的双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才收回目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村里一步步走去。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除了身体的疲惫外,还有病痛的折磨。
自从上次去卫生所看过,她一直没去县城,疼了就吃止痛片,严重了就吃几片消炎药,几乎天天带着月事带。
即便如此,她每天还要下地干活,身体的病痛,生活的重担,几乎快要压垮了她的神经,只差一个契机,人就彻底崩溃了……
正往前走着,突然,她的身边匆匆走过两个人。
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几乎与她擦肩而过。
“铁柱,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让人瞧见了,多不好……”
“怕啥?你是我媳妇,男人背自己媳妇,那是天经地义,谁敢说嘴?再说了,这地面泥泞,会弄脏了你的新鞋子。”
“可是……可是我怕累到你。”
“不怕,你一点也不重,就算再背两个你,我也能跑二十公里越野,一点不带累的。”
“那你再给我讲讲,你那个时候在军伍的事儿呗?”
“你爱听?”
“嗯,可爱听了,没听过,觉得特别有趣,也特别苦。”
“那行,等回去,咱俩钻被窝里,我再给你好好讲讲。”
“哎呀,你说啥呢。”
“哈哈哈……”
雨下的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音,也如豆子般砸落下来。
一男一女说话时,几乎是喊着说的。
所以,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钻进李二梅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一震,犹如当头一棒似得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是……那是铁柱和他新媳妇?”
“他们……他们不是刚结婚,咋就如胶似漆了?”
“铁柱……他……他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了新媳妇?那我呢?我算啥?”
轰隆隆。
突然,一声闷雷炸响。
犹如炸在了她的心里,将她仅剩的理智与期翼炸的支离破碎。
下一秒。
她两腿一软,跌倒在雨里,失声痛哭起来。
“李铁柱,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你咋能又喜欢上别人?”
“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歇斯底里地在雨里叫喊着,拍打着满地的泥泞,溅了满身的泥水。
偶尔有跑着赶回家的村民,看到路边地上坐着个人,凑过去一看是李二梅,几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李家去李二梅家闹事时,就将李二梅做的事,传遍了村子,传的不堪入耳。
之后,村民们更是对她退避三舍,躲她像躲瘟疫一样。
以前,在村里那些老爷们儿眼里,李二梅是个年轻的小寡妇,长得又不错,眉梢眼角也略带风情,撇开那些流言蜚语不说,她还是挺有条件儿的。
因此,那些老爷们儿时常会对她想入非非。
可经过这件事后,谁还敢招惹她?
但凡正经的村汉子,最后所求,左不过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愿意一天天一年年的等着她愿不愿意?
再说了。
她迟迟不给个准信儿,还不是为了骑着驴找马?
就算真娶回家,早晚有一天她也得背着爷们偷汉子。
至于那些家里有媳妇儿的汉子,几乎都被自家媳妇耳提面命过,绝对不能靠近李二梅,别到时候偷不着腥再惹一身骚!
李二梅却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不停地嘀咕着,时不时会叫喊两声,像是崩溃魔怔了。
可惜,回应她的,除了惊雷,就是雨声……
直到大块的冰雹砸下来,打疼了她的脑袋,她才清醒了几分,强撑着瘦弱的身体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继续向前走……
……
沈家。
原本邬毅将卿卿和沈母送回来,就要出去找沈父,临出门那一刻,却又被沈母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