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子瑥被搀扶起来的瞬间,他看了眼沈卿卿。
最初,他看到沈卿卿时,的确没任何想法,非要说有,那就是觉得她的年龄不大,看上去,比他的未婚妻,大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样一个妙龄少女,竟然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的?
她不害怕吗?不会做噩梦吗?
还是,她天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子瑥被带去了别的房间。
韩漳招呼鲁前他们去做水打水,先给这个家伙洗一洗,浑身都是屎尿,还没问话,估计他们就要被恶心死了。
等做好了水,沈卿卿就拉着邬毅去洗了洗手,又拿出两瓶醋,倒进脸盆里,让他泡泡手,可以去除血腥味。
从屋子出来,邬毅望着院子里的狼藉和尸体,又侧目看向卿卿,薄唇微动:“害怕吗?”
沈卿卿同样望着院子里的狼藉,却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怕,如果不动手,危险的就是咱们了,况且,我说过要断许白林一臂,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邬毅抬起手,轻轻将她揽入怀里,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却仍有雪花飘到他们的头上。
“之后的事,交给我,只是这些人,不足以伤到许白林的根基,只怕,东临市还有许白林的人。”
沈卿卿靠在他的肩膀,轻嗯一声,又指向院子里的那几辆自行车。
“这些自行车怎么处理?上面都有编号,如果拿来骑着,恐怕早晚会让许白林查到咱们的人。”
邬毅沉默一瞬,低声说道:“这些自行车,不要白不要,我去找崔承,让他想办法,给这几辆自行车重新弄几个车牌号,如果实在不行,再卖掉!”
沈卿卿微微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伸出小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
“但愿,这雪,明天就停了。”
不然,大雪封山,只怕往返县城,道路又要难行了。
大约过了20分钟,李子瑥那边才洗干净。M.
不过,衣服是要不得了,韩漳干脆从死人身上凑合脱了一身,扔给李子瑥,让他穿上。
那带血的衣服,穿着极其不舒服。
可李子瑥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顺从。
审问的时候,韩漳给了李子瑥一瓶白酒,让他难受就喝几口,暖暖身子,这一举动,却让他一下子感动的红了眼眶。
于是,沈卿卿他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将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几乎没有任何隐瞒……
事实与邬毅猜想的没错。
东临市还有许白林的人。
不过,那些人都是许家这条船上的人,像李子瑥他们这些,不过是听候调遣的小喽啰,死了也白死,不会有人为他们做主。
而那些人,整日坐在市办公楼里工作,舒舒服服,更不会亲自跑到小小县城当狗腿子去教训人。
所以,李子瑥是幸运的,也因为他当初没有生出恶念,才留下一条命。
问完了所有的话。
沈卿卿让韩漳给李子瑥蒙上眼睛,绑上双手,带回住处,先休息一晚。
而邬毅则带着楚长江和鲁前,还有朱家兄弟,将院子收拾了一下,又去处理尸体和自行车。
正好沈建国还在县城门口等着,拖拉机算是派上用场了。
至于沈卿卿,邬毅舍不得让她跟着去吹风,就让她跟着一起回韩漳的住处。
院门关闭的瞬间,寒风从胡同里刮过,发出呜咽的声音,仿佛为逝去的人悲鸣,又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随后,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