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毅低沉地开口说道:“看来,这件事的转圜余地越来越渺茫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沈建军沉默了几秒钟,才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来趟燕京,怎么也得多住几天,眼看着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不得买点纪念品带回去?好歹咱们也是来过燕京的人了,就当留个纪念吧!”
邬毅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院子。
而沈建军也叹了口气,顺手关上了院门。
这件事,让大家的心情都一落千丈,不过,能来一趟燕京,也算是个美好的回忆了。
之后,连着几天时间,所有人都出去逛了逛。
沈建军来过一次,还算记得路,就带着所有人去燕京的名胜古迹转转,有的人买了份燕京的报纸留作纪念,有的人买了份燕京的地图,还有的人买了份伟人纪念章……
7天后。
邬毅和沈建军买了回去的火车票。
这次,依旧买的是软卧。
他们几个人,怎么来的,自然也要怎么回去。
所有人拎着行李箱离开小院,前往燕京火车站。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行人都到了火车站外面,却被一群人拦下,还围住了。
邬毅看着这群人来者不善,顿时黑眸一凛,扫向为首的人。
而沈建军看着少了一条胳膊,袖子在秋风中飘飘忽忽的丁咏山,忍不住勾起一抹邪佞,出言调侃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鼎鼎有名的丁大少,哎呦,你胳膊呢?怎么没了?是不是藏起来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丁咏山就是如此。
自从他被抢救过来后,在医院住院期间,胳膊受到了感染,险些丧命,最后不得不做了截肢手术,才保住小命!
等他苏醒后,得知自己少了条胳膊,恨不得立刻去跳楼。
最后,还是仇恨支撑着他硬生生挺过来了。
只是,他却极度不适应少一条胳膊的日子,他害怕被嘲笑,因此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几乎不出门。
甚至就连以前玩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也开始疏远他了。
自从他受伤后,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
除了许白林!
可这最多缓解一下他的低落与不安,并不能改变他少了一条胳膊的事实。
所以,除了报仇,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感兴趣了。
这次,他之所以能快速找到邬毅和沈建军这些人,是因为前段时间,许白林的父亲过寿,请了一些人去家里吃饭。
他爷爷得知后,让他爸带着他过去坐坐。
原本他并不想去,因着他自暴自弃的那段日子,只有许白林来时常探望他,因此,他才愿意走出家门。
酒席之间,他去上厕所,无意中听许白林跟别人提了两句,说是陈东炀回来了。
等他回家后,他立刻找到他爸,让他爸派人去陈家。
可惜。
他爸却拒绝了他。
因为丁家,就像个芝麻,而许家,是个花生,陈家和高家连在一起,就好比是核桃。
一颗核桃,直接能碾了芝麻,还能砸了花生。
尤其是高家因为这件事,还特意放出话来,如果谁敢打陈家的主意,高家就奉陪到底!
要是光一个陈家,丁家就算冒着家破人亡的代价,也要让陈家付出代价!
可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无异于以卵击石!
丁咏山见他爸不肯帮他,气的转身去找他爷爷。
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同样的答案。
“咏山啊,再忍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磨一剑呢,咱们丁家现在根基不稳,还需要依附着许家,才能在燕京站稳脚跟……”
“爷爷,我不想等十年,我连一天都不想等,不对,一分一秒我都不想等,既然陈东炀回来了,那我就能报仇了,可为什么最后阻拦我的,却是你们?难道,我的胳膊就白废了?”
“咏山,小不忍则乱大谋,陈东炀有陈家护着,眼下根本就不动得,我听说,高家的高济业就要回来了,西边的占戈事也在收尾中,所以,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
“爷爷!”
丁咏山直接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爷爷的话,几乎怒不可遏的瞪着他爷爷。
“我的胳膊废了,我现在是个残废了,我已经不想听你说什么狗屁大道理,我只知道,陈东炀回来了,我要报仇!”
“既然你们不帮我,那也别拦着我自己去报仇,从现在起,谁拦着我,别怪我跟谁翻脸!”
话落,他愤愤的转身冲出屋子。
丁老爷子和丁父都知道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并没有去阻拦他,只想让他泄了这口气。
在这之后,丁咏山就带着人去陈家那边蹲守陈东炀,看着他进出陈家,又跟着他去了先前住着的小院,这才得知,不仅陈东炀回来了,连伤了他的沈建军也回来了!
他连着派人盯了好几天,就在要动手时,得知他们拎着行李箱要走,这才带着人匆忙赶来火车站拦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