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内。
只有张赋州的声音在说。
他说:
“我去过沙角山,《三秦记》记载,‘河西有沙角山,峰崿危峻,逾于石山’那里很美,
太阳升起,将一切都照亮,但最美的时候是在黄昏,彷佛可以看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
还说:
“我去过被称为‘海上仙岛’的大溪地、也去过‘旅游胜地’马尔代夫,湛蓝的海面随着海风起伏,震撼人心,
我想带着冲浪板感受大海的心跳,只可惜我的身体不允许,只好将自己化作飞鸟,也幻想经历过风暴。”
他继续的说:
“我到过‘拉普兰’和‘冰河湖’,亲眼见证极光,看过冰河,亲手触摸过雪的冰凉与蓬松,也吹过寒冷的空气,
那冰雪的世界中,白天我走在雪地上,安静的看着身后属于自己的脚印被雪掩埋,雪落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
沙漠、海洋、雪山。
这些美景,张赋州一次性说完之后,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看着他咳成这样,梁亦梦差点就说话了,但好在沈南柯先一步的询问道:
“你没事吧。”
张赋州捂嘴,无法回答,指着自己的包。
——他有家族病。
看见这些字,沈南柯快速的翻找着包里面的药。
“是这个吗?”
他咳嗽的点头,脸色都因为窒息,憋的有些发红。
“快,吸一口。”
这是吸入式的应急药物,等到张赋州缓过来后,他吃下了几颗药,这才终于可以说话了。
“咳咳咳,让你们见笑了,不知道我这样有没有吓到你们?”
——没事。
“没有,就是你的身体”
沈南柯心中早就将那一点不忿吹消了,他十分疑惑张赋州的情况,这才会关心的进行询问。
面对询问,张赋州陷入了深思,随后极其自然的说道:
“我的这个病,是天生的,在我已知的家族史中,只要得过这个病的,就没有活过30岁,所以在我被检查出这个病后,
家人开始带着我满世界求医,为了不让我留下遗憾,我想要的什么都会有,因此我看到很多风景”
看着他表情中的淡然,那副对死亡的态度,让梁亦梦有些触动。
她之前为了活着,居然自认是女生。
【难怪他可以那么厉害,我们的思想境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她开始反思,为什么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那么坦然。
换做是她的话,可以做到吗?
答应是做不对的,正是因为做不到,才会佩服那些可以做到的人。
——你好厉害。
“是吗,哈哈。”
张赋州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听完他的故事后,说“厉害”。
该说不愧是纯粹的风景嘛
而沈南柯内心对于这种人,同样的会感到敬仰。
“张赋州,你这个人,还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可以可以。”
话音一落,张赋州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
“你们稍等一下,外卖到了,我去拿。”
——
片刻后。
三碗粥放在了桌子上。
沈南柯举起粥,豪情万丈的说道:
“今碗我们三个就以粥代酒,结义吧!”
“结义?”
张赋州有些懵,这么突然的嘛,但他看见梁亦梦都没有反对后,也点头举起了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