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总掩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丑恶,铃县的山顶之上,一身黑袍的男子面向城墙的方向。
月光之下,一双精亮的眸子闪着点点寒光。
一个黑衣人跃上山来,脚步轻盈的来到那人身边,恭敬的跪下:“确定已经死了。”
“你亲自查验过了?”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极力压制的兴奋,他没转身,但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他夫人当场就认出了那件衣裳,人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应该错不了。”
“嗯。”
的确,那么大一块石头砸下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终于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黑衣人扯动着唇角,笑得阴森可怖:“那批军械尚在楚州府衙,想办法再劫过来。”
“是”
黑衣人领命离开了。
暗夜之中,那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轻声喃喃道:“哥哥,你的仇我终于报了。”
云舒月醒来时已经是两日之后,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胸口发闷,头疼欲裂。
守在床边的春柳见状连忙起身查看,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夫人你可醒了,你要吓死春柳了。”
这两天两夜,夫人一直昏睡着,连个翻身都不曾有过,快要把她给急死了。
云舒月眼神空洞的盯着床顶,眼角划过一行清泪。
头疼得她忍不住长长的呼着气,须臾才撑着床想起身,春柳劝道:“大夫说了,夫人伤心过度,心脾皆虚,需要好好修养才行。”
“陈平呢?”云舒月坐起身感到了一阵晕眩,将头靠在床栏上。
“他……去打理大人的后事了。”
云舒月闻言心底又一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他明明说过,等军械的案子处理完,会带她去灵泉山中游玩的,说那里四季常春,风景宜人。
“春柳,给我准备素净的衣裳,我要去看看大人。”那日,她只看到一片沾染着血渍的银白色衣摆,没能好好看他最后一眼。
春柳闻言怔了下,下意识阻拦:“夫人,这些事陈平会处理好的,夫人还是不要去了。”
大人如今血肉模糊的,夫人若真看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云舒月浑身无力,语气却异常坚决:“快去。”
春柳犹犹豫豫的,还是去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素白色衣裙。
两人准备妥当来到门口,刚开门就见到陈平站在门外抬着手正要敲门,春柳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人的后事定有许多事要处理,春柳以为他至少要晚上才能回来。
陈平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问道:“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不待云舒月开口,扶着她的春柳难过得闷声道:“夫人想去看看大人。”
云舒月头疼得紧,真怕拖得时间久了会撑不住,催促两人:“快点走吧。”
春柳迈出去的步子停在半空中,抬头瞅着一动不动的陈平:“夫人要出门呢,你怎么还杵在这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