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官儿,两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秋棠的身子好些了么?”打从回了京城,云舒月让东臣请了城中有名的郎中定期来给秋棠瞧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好些了没。
方婉清回道:“秋棠的身子是好不少,只是精神还很低落,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刘月叹了口气:“打从容县回来,秋棠夜夜不睡,有好几晚我半夜起来,还见她盯着床顶发呆,在这么熬下去,什么人不得熬垮啊呀。”
跟几人聊了几句,云舒月和蒋承远就想去后院看看,刚到院门口,就见东臣提着几个药包和一些水果过来。
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大人和夫人,东臣一向清冷的面色不自然的一僵。
“见过大人、夫人。”东臣拱手见礼,由于手上东西比较多,姿势就有些滑稽。
蒋承远和云舒月互看了眼,很有默契的往旁边让了让。
东臣:“……”
迟疑了半天,东臣还是略显局促的提着东西先进了门,快步来到屋子的门前,恭谨的打开了房门。
云舒月先两人一步进了屋。
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秋凉渐起,许是大伙担心秋棠总也不动,会着了寒气,屋内放了个不大的火盆。
一进门热气扑脸,暖哄哄的。
秋棠面无表情的靠在床栏上,手上依旧拿着那个小孩子穿的略显破旧的肚兜。
开门声似乎并没引起她的注意,亦或是她以为进来的人是方婉清或是刘月。
秋月的儿子被送到私塾去了,整个房间安静的如同无人一般,满是凄凉的静谧和无望的安宁。
一进门,东臣驾轻就熟的找到熬药的瓷罐,置在火盆上,将药包打开倒进去,添了足够的水便不在管它。
不断的响动终于引起了秋棠的注意,转过头,一双缺少光彩的目光看了过来。
当她看见坐在桌边的云舒月时一愣,再看到她向边的丞相大人,恍惚的眼中略过一丝震惊,忽的从床上站起身来。
许是她的身子太过虚弱,也或是总保持一个姿势呆得太久。
使得刚一起身就好一阵晕眩,晃了两晃就往后倒去。
好在东臣身形一闪,扶住了她。
云舒月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还走不出容县发生的那件事。
她恨了那么久的一个人,怨了那么久的一个人,最后竟然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
可能换做是谁,也会感到接受不了。
秋棠不顾云舒月的劝说,还是跪在地上给她嗑了好几个头,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云舒月知道,此情此景,如今的秋棠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她想明白的,因而只小坐了一会,看着她将药喝完。
才缓声道:“过几天,相府有个宴席,你和婉清、刘月都到府上帮忙吧。”
秋棠:“……”
东臣:“……”
她如今这个样子,去了又能干什么呢?
没想到云舒月继续道:“如果你真对我心存感激,磕头是最没意义的报答,如果你真想为我做些什么,那就三天后到相府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