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揉了揉唐婉悠的脑袋,他进宫忙的这段时间,没怎么见到自己这傻徒儿,还怪想她。
唐婉悠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师父说的这些她当然都明白,相府的人觉得没什么,旁人看了却是另一回事,她就是想耍耍性子罢了。x33
“你与陛下大婚后,你就要住进宫中,为师继续住在相府也没意思,倒是今后你在宫里,为师还能常去给你请平安脉,别苦着脸了,苦瓜似的。”
郭平安慰着自家徒弟,提及唐婉悠婚嫁,也是有些不舍,眨眼徒弟竟真与圣上修成正果,确在他意料之外。只有他知道这两人走到一块,有多不易。
“师父,徒儿忽然,有些没那么盼着出嫁了。”唐婉悠眉尾压得很低,看起来颓丧极了。
她喜欢陆时渊,毋庸置疑。可与陆时渊成婚,就意味着要与自己的家人分开,不得常见。
唐婉悠是郭平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郭平对她部分心理活动,可谓了如指掌。
“你若是畏惧为人妇的身份,恐自己担不起这份责任,这么想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婚事已经应下,你反悔……圣上多半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为师猜,你是舍不得从家人身边离开。”x33
郭平轻叹一声,自己这徒弟性情坚忍不假,但被家人爱护有加,其实还是个孩子。
“你要知道,父母兄长,无法一生都陪在你身边,就连陛下也是,总有路要你自己走。”
师父一番苦口婆心,唐婉悠自然明白,只不过经过上一世的事,使得她对身边的人更珍视。自己走一段路……唐婉悠不是没有试过,那是她的恶梦。
郭平从相府搬出去,府上不过少了个人,可就是觉得冷清了许多。
唐婉悠将师父给的药材分门别类收进库房,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绣香囊。她的绣工比不得京中绣娘,但还不错,思来想去,唐婉悠决定为陆时渊绣一个五爪金龙的花样。
“小姐最近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也不让我们近身伺候。”竹子扫着院中的落叶,好奇地问帮草木修剪侧枝的落秋。
“小姐将要成婚,或许是想准备出嫁的物件,女儿家的心思,我们看着她觉得不好意思。”
落秋对此倒觉得寻常,出嫁的女子,还有自己缝制盖头的,不过主子是要进宫去,一身嫁衣都有宫中绣娘专门绣制,不必小姐亲自动手。
“也是,那我们可不能打扰了小姐。”竹子恍然大悟,手里的扫帚扫地飞快。
落秋猜中其一,没猜中其二。唐婉悠绣香囊是为了陆时渊,不过,是定情信物。
五日后,陆时渊按时披着月色而来。
唐婉悠听到叩窗声,忙从床榻上起身,穿好鞋袜蹑手蹑脚开了门:“陛下。”
“怎么这般心虚?”陆时渊走进屋内,笑吟吟地看着唐婉悠。
他冷着脸时,唐婉悠还能心平静气地与他说话,偏是他对着自己笑,唐婉悠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只有他笑起来的模样,再想不到别的。
“陛下深夜入相府,本就不光明磊落,自是有些心虚的。”唐婉悠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